燕云歌没料到这个新犯
竟然是青莲。
眼见狱丞的鞭子又要落下，她虚咳了一声，慢声阻止，“行了，打坏了还怎么问话。”
狱丞的鞭子还是没收住，啪地一声打在青莲的脸上，青莲失声惨叫，痛到面目扭曲，浑身颤抖。
昔
艳丽的花魁如今被高高吊起污秽的就剩副架子，这才刚到天牢半已受此大刑，若自己再晚来片刻，她焉还有命在。
燕云歌提衣而坐，也不急着让青莲开
，挥手让狱丞退到一旁，面无表
地翻起卷宗。
来前她对这案子有过了解襄州知府被杀害在府中，最有可疑的凶手就是当夜失踪的知府夫，当地府衙事后追查才发现这位知府夫竟来历不明，原先的名字身份一概作假，一个弱
子居然能瞒天过海，骗到了知府
上，还将杀害成功潜逃，简直匪夷所思。
连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这些年知府与各级官员往来的账本。
难怪顾行风千方百计把弄到天牢，这要是在地方衙门受审，根本审不出东西。至于账本，既未出现在御史台，也未出现在地方上，自然是落到了谁的手里。
燕云歌猜测账本会在白容手上，再想到白容近进京，是否为的此事？
青莲才被抓获，白容就已经进京，说明他在一个月前就获悉了顾行风的行动是刑部有白容的？
还是大理寺？
燕云歌心思转得很快，再看青莲奄奄一息陷
昏迷，计较着是否要继续问话。
狱丞看出她所想，见机回道：“小这去拿桶水将犯泼醒。”
“不急这，”燕云歌把叫回，问道：“我先问你，在我来前，可有提审过犯？”
狱丞回：“大理寺的宋大来过，也是他命小先对犯用刑拷问。”
“大理寺的宋言宋大？”燕云歌眼抬起。
“是，正是宋言宋大。”
燕云歌怪了，一面挥手让狱丞先退下，一面
思起来。
狱丞却不敢走，迟疑道：“燕书令，按律你不能单独审讯犯，而且宋大回问起小，小也不好
代啊。”
燕云歌想起如今的身份，连个主稿之权都没有，便也不勉强，只对狱丞着重道：“这个犯留心照顾着，真打坏了，后三司会审问不出东西，责任全由你担着。”
“小不敢。”狱丞忙道，又问：“可宋大那边……”
燕云歌瞥他一眼，语微警告道：“何时大理寺能做我们刑部的主了？”
狱丞心一惊，尚未告罪，就见她弹衣离去，留下一句“他若问起，自有我担责”。
一个书令竟敢出狂言？
狱丞很快想起城内之前的传闻，回过味来嗤笑了一声，走近青莲面前，将从空中降下来，蹲下来用手掌拍打她的脸，“小
蹄子，你这命不错，竟还有恩客替你说，求差使，可惜是个不流的官，凭她想救你，不如求求爷爷我”
拉下裤子，腥臭的
*弹跳了出来，就这么拍在了昔花魁的脸上。
“给老子舔，舔高兴了少赏你几鞭子！”
青莲回过来，惊恐地摇了摇，“滚开……滚……”
狱丞冷笑着，眼见她不识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又将高高升起，扶稳了*就往她几乎
露的下身塞，挺身一捣，直至花心。
青莲尖叫了一声，拼命挣扎，反叫狱丞更兴奋，被他摁在跨上横冲直撞地
着。
她越是挣扎，那缚住手脚的绳子就仿佛越陷进皮
里，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在身上游走的手，她面如死灰，
脆闭眼，死死地咬住唇她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可以报仇！侯爷会来救她，一定会来救她！
燕云歌踏出刑部天牢时，正值一天中最晒的时候，她抬手遮了下刺眼的阳光，才走出去几步，突然一辆马车赶到了她前面。
窗帘子被掀开，那斜挑着眼，轻挑着唇，态是一贯的倨傲自负，竟是白容。
两对面而坐，一路上马蹄声踏踏地不绝于耳，燕云歌见白容一直掀着帘子看，她也从中窥得一隅，外黄瓦红墙一片相连，一路倒退，疾驰而过的车
卷起满地散散零零的花叶，那是四月里独有的绿意盎然，是盛京的春天。
不知道看了多久，身前沉稳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许久未见，就没有话想对本侯说的。”
白容自然地与她并坐，沉重地呼吸更落在她耳边，“本侯倒是想着你。”
燕云歌转去看白容，对他的出现除了乍一瞬间的意外之后，眼下是心里有数，是波澜不惊。
“侯爷不是为了青莲姑娘一事回的京么？”她问得很轻。
白容着实气闷，而后轻笑起来，“醋了？”
燕云歌微愣，落在白容眼里是果然如此，他更是开心，解释道：“一枚弃子，哪值得我费什么心思。本侯是听说你的事，加上陛下一直连信来催，顺水推舟罢了。”
“陛下还不死心？”
白容却不回答，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在刑部可还习惯？”
“回侯爷，一切安好。”
“预备在刑部待多久？”
燕云歌心中有打算，却也说不出一个准数，老实说道：“还差一个契机。”
白容抬着眼，“你不必拘泥以文仕，你的功夫不错，城府也足够，若从武，未必就没有机会。”
燕云歌知道以战功建立基业，快得话三年可升一个将军，可她志不在此，笑着委婉说道：“
民虽擅骑
，却非纯粹的武将，比起驰骋沙场，更想在这纸堆中求一个飞黄腾达。而且在官场，要找趋炎附势明哲保身的容易，但要找个无关系无背景无利害的就难了，比起那些不敢说不敢做依靠世家维系繁荣的官员，民反而更能杀出条路子来。”
话到这，她的语气更为诚恳，“侯爷，不论从文从武，民一样能为侯爷开疆辟路，为侯爷披荆斩棘，刀是越使唤越锋利，端看用刀的是谁。”
这番话说得颇为激昂，也讨好，白容拍着她的肩膀，笑道：“说的好，只是文章写的再好，也比不过手握实权。本侯可以等你几年，等你把自己打磨锋利了，本侯在兵部安排了位置给你。”
对牛弹琴，多说无益。燕云歌垂眸，言不由衷道：“谢侯爷。”
正事说完，白容也不再作态，不知何时已贴近了她身侧，两之间的呼吸直冲脸面，层层地浸染上来，
地燕云歌这等厚颜的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你躲什么？”白容很是不悦，仗着四下无，甚至一把将往怀里带，“本侯已将心意表明，你不感激涕零，小心伺候本侯，想往哪里躲！”
“侯爷！”眼见那唇要贴来，燕云歌脸色一变，怒目呵斥，“侯爷当民是什么！以色事的幸臣么！”
白容愣了一下，“你不愿意？”很快怒意上，“你凭什么不愿意！”
“民为什么要愿意！”燕云歌压制怒火，冷静地回。她推开白容，起身坐到对面去，拳在膝盖上紧了松，松了紧，才在白容怒意发作前，声音沉沉道：“侯爷，民初官场，正是踌躇满志之时，便是以榜眼之身被打发到刑部，做个不流的书令史，都未曾觉得绝望……”
白容沉着脸，已经在发作边缘，“你言下之意，伺候本侯还委屈你了？”
这听话总是听三不听四，燕云歌心中冷嘲热讽，面上却平静出，她也不再自谦什么民，言语犀利道：
“我不该委屈么？我本可以有锦绣前程，本可以有光明将来，本可以出地，我为何要在侯爷身下媚上侍君，侯爷，我说句犯侯爷忌讳的话，侯爷是想一个会帮侯爷打漂亮仗的能臣，可以帮侯爷排忧解难的忠臣，还是只想要一以色伺的弄臣？难道“
她抬眼，选择对上白容审视的目光，她色坦然，眼也不退缩，“难道以我的才和谋略，都比不得这张脸打动侯爷？我燕云歌磊落一生，从来只靠自己，哪怕再艰辛，都不愿落个以色事的名声，如果侯爷非要勉强，那民”
她提衣起身，两手先到地，再拱手，声音坚定道：“愿一死。”
白容有一瞬间的怔愣，知道这心高气傲，自然也在意外间的名声，却未料会以死相，她竟敢以死相！
白容愤而起身，他的感难得愿意再给出一次，她却弃之如蔽，真当他非她不可么！可笑的是即使到了这步，他还真不舍得轻易弄死她，弄死这个胆大犯上、负恩至此的混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