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早了,明再来卸货吧,兄弟们也累了。”又有一
道。
外嘈杂声逐渐平息下来,赵越与周慕白伺机出了船舱,四周已然悄无一
。只有盘根错节的老树在熊熊火把下,倒影出狰狞
影。
“远处灯火绵延,应该有不少宅子,规模快赶得上一座城镇。”周慕白道,“岗哨瞭望塔一应俱全,看来已经成了气候。”
“或许楚恒在想万一战败,还能在此地有条后路。”赵越道,“码至少有五十艘战船,甚至还有三门火炮,再加上这周围重重迷雾,若是当真开战,也够皇上
疼一阵子。”
“皇上疼与否我管不着,不过既然来了,不送楚恒一份礼可说不过去。”周慕白笑笑,“走吧,先去找找看鲛
在何处,先前还当真没见过。”
整座海岛很大,时不时便会有军队巡逻经过,不过机关倒是没多少。两都是闯
江湖的老手,很快便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一处波光粼粼的大水池。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待到看清里的状况,两
也有些被震住。就见在那水池四边,趴着少说也有近百名少年,都在闭眼沉睡,
发披散在赤
肩
,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再往下看,却是一条银蓝色的鱼尾。
“当真有鲛?”周慕白倒吸一
冷气。
“近在咫尺,想不信也难。”赵越道,“也不知楚恒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找到如此多的鲛。”
“莫非是养了一公一母?”周慕白猜测。
“等等。”赵越微微皱眉。
“怎么了?”周慕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池中一个鲛并未睡着,正在小幅度挣扎,像是极度不舒服。半晌之后,那条鱼尾居然缓缓脱落,露出了两条腿。
“这……”周慕白与赵越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或许是看到了火把亮光,那个小鲛也着急起来,匆匆拉过鱼尾便想重新套回去,却越着急越出
子,费尽力气也只拉拢一半,眼看着那伙官兵已经要走进,周慕白刚想着要找个什么办法,赵越却已经纵身飞掠出去,将那小鲛
捂住嘴一把带出水池,又稳稳落了回来。
周慕白心里惊叹,好快的轻功。
小鲛被吓得不轻,拼命睁大眼睛看他。
赵越点了他的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鲛乖乖点
,用小手捂住嘴,蜷着动也不动一下。
官兵围着水池检查了一番,也没注意到少了一个,看都在老老实实睡觉,便带队去了别处。待到脚步声远去,赵越方才带着那小鲛
,与周慕白一道暂时离开了水池边。
岛后是大片荒野,一看便知平里
迹罕至。赵越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替小鲛
围在了身上,免得他着凉。那条鱼尾已经脱了下来,正被周慕白拿在手中看:“也不知是何种材质,看上去像鱼皮,却比鱼皮要轻韧许多。”
小鲛偷偷活动了一下双腿,赵越借着月光看,就见已经有些变形,于是语调更是放软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小六子,八岁了。”小鲛声音有些
哑,全然没有一般孩童的
声
气,像是喉咙受过伤。
“你也叫小柳子啊。”周慕白笑着摸摸他,“真巧,我们也认识一个小柳子。”
“你们是来救的吗?”小六子问。
赵越点:“你是哪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家在海螺岛。”小六子道,“舅舅要带我出海,后却不见了,船上的都是坏
。”
“那其余呢?都是和你一样,被坏蛋抓到这里来的吗?”赵越又问。
“不知道。”小六子摇摇,“他们都不会说话。”
赵越眉紧锁,先绑了孩童与少年全部药哑,再捆住双腿套上鱼尾,靠着此等惨绝
寰的手段训练出所谓鲛
,楚恒当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周慕白道:“或许叶谷主能治好。”
赵越点点,对小六子道:“除了那个水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也关着和你一样的
?”
“有,在一个大宝塔旁边。”小六子道,“还有好多好多。”
“丧尽天良。”周慕白咬牙。
“天亮之后,我再去一探究竟。”赵越道,“周兄都留下照顾他吧。”
周慕白点点,替小六子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势。腿骨有些变形,不过幸好年岁不大,以后应该能慢慢养回来。脚踝处的绳索有些眼熟,与当
海菜岛沙滩上那几具尸体如出一辙。
也是个命大的小东西啊。周慕白心里叹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大鲲城内,温柳年瞅着叶瑾不在,抓紧时间对楚渊道:“西南王并没有秃。”
楚渊表僵了僵:“朕自然知道。”
“那就好。”温大明显松了
气。
“不枉吃了那么多肘子。”楚渊笑着摇,“还知道找机会替他澄清。”
“微臣只是就事论事。”温柳年很老实。
“罢了,不提他,说说赵大当家。”楚渊道,“何时才会回来?”
“或许就在这几天,或许还要一阵子,说不准。”温柳年有些沮丧,“早知如此,便先不将贝沙湾的事告诉他了。”现在可好,一出关就跑过去,面也没见着。
楚渊摇:“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都一年多没见着了。温大嘴一瘪,分开时才刚刚成亲。
楚渊看得直乐,刚打算叫厨房替他做些点心,四喜公公却在外禀报,说是楚王爷来了。
“片刻也不得消停。”楚渊摇,“宣。”
楚恒进到书房,没料到温柳年也在,心里不由暗道晦气——对于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话夹枪带,演戏又极为
真的朝中红
,他是当真惹不起也躲不起,怎的到哪里都能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