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轸半晌没回过来:“他手里的那把是什么?”
“普通的佩剑。”程潜说道,“他小时候攒过一屋子,都挂在墙上当壁画,用断一把就换一把,可能刃都是自己临时开的。”
严争鸣刚刚凝那会,拖家带
的完全没有条件离开青龙岛,及至后来他带着李筠和水坑
迹天涯,又要练剑、又要养家、要照顾师弟师妹,还要一直跟掌门印斗争,可想有多么分身乏术,身边又没有个靠谱的长辈照顾提醒,此事便一直搁置了。
“我昨天一宿想了无数种办法,”程潜说道,“对剑修来说,剑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外力,也是唯一能沟通他内府的媒介,恰好我师兄没有剑——唐兄,如果我能找到那把剑,他有没有希望直接
鞘?”
唐轸迟疑迟疑了一下,答道:“这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师兄他可谓是前无古
了,这种
况下,若真能找到合适的剑,虽说不一定让他更进一步,却没准可以压制住他
动的内府,只要
醒过来能自己调息,伤和心魔都可以慢慢养。”
程潜手心突然浸出一层汗,黏在霜刃剑柄上,转眼冻成了一层细碎的冰,他难掩急迫地问道:“这把剑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找,此事我全无
绪,只好来请教唐兄。如果真能……真能……”
他险些说不下去,良久,才声音发涩地说道:“请唐兄帮我这一次,程潜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不不不,”唐轸连忙摆摆手,说道,“不过一些常识,你随便问一个活得够长的
,他们都能告诉你,你别激动——此事一般而言并不是全无
绪的,否则剑修们不用
别的,只每天找剑就够了。通常剑修不是平白无故
道的,
道时周围一定有某种剑气接引,据我所知,大部分剑修的剑就是他
道时手上持有的那一把,当然也有例外……”
程潜的眉
皱了起来:“他就是那个例外,我派弟子
门学剑的时候,用的都是木
削的无刃剑。”
唐轸问道:“那么他
道之处是在……”
程潜的眼角微微跳了跳,说道:“扶摇山,回不去的。”
唐轸:“谁引他
道的?”
程潜的色愈加凝重:“我师父。”
唐轸也知道木椿真
早就魂飞魄散了。
程潜:“唐兄……”
“剑修
道时,接引他的无外乎以上三种——手中利器、天地灵物或是大能剑气,”唐轸摇了摇
,说道,“恕我才疏学浅,没听说过有第四种
况,他以木剑
道,显然不是第一种,那么他的剑应该是依托于扶摇山上的某种灵物……或是令师本
。”
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连唐轸都忍不住面露失望色,刚刚提起的机缘与希望转眼又变成了不可实现的事,冥冥中好像是严争鸣命该如此。
唐轸顿了顿,摇
道:“你……唉,你还是节哀吧。”
程潜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提起霜刃,转身便往外走去,唐轸连忙追出来道:“你
什么去?”
“去忘忧谷,那是我师父魂飞魄散之地。”程潜
也不回地说道,“再不行我就去找温雅,去白虎山庄,青龙岛旧址……哪怕是玄武堂,所有可能有我师父遗迹的地方,我都要挨个寻访。”
唐轸道:“你这和没
苍蝇
撞有什么区别,且不说你师父有没有东西留下来,就算有,要是他的剑和你师父没关系,只在扶摇山上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走了狗屎运,真的能找到,以他现在的光景,身体恐怕根本撑不过百天,你怎么来得及?”
程潜蓦地转过身来,有那么一瞬间,唐轸呼吸一滞,心里竟然升起某种隐约的畏惧,他甚至觉得程潜本
就是一把剑,与那霜刃如出一辙。
程潜背着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可是……谁让我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程潜言出必行,从客房出来便径直去见了李筠,撂下一句:“出去办事,百
之内一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