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还好怀里抱着小灰，否则凌冬至真觉得自己会冻死在这个
旧的窑
里。
天色发白的时候，那伙偷猎者都起来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开始分东西吃。凌冬至被领到外面解了个手，没等他看清楚周围的地形地貌，又被
拽着拖回了窑里。这伙大概也想到了，凌冬至失踪，必然会有进山来找。带
的那个高个子男跟那个
着臧边
音的男嘀嘀咕咕商议了一番之后，拖着累赘凌冬至换了地方。
依然是蒙着眼睛赶路，依然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鼻端满是林木间幽冷的味道，冬
里
燥的空气里带着未化开的积雪特有的沁凉，被惊动的鸟雀在他们顶上叽叽喳喳地鸣叫。如果不是这么令担忧的处境和他越走越疼的脚踝，这还真是一次令心旷怡的远足。
小灰早在凌冬至被带出去的时候就溜着墙角窜出去了。一只野猫而已，也没多它多加注意。此时此刻，它就悄悄地跟在这群的身后，时不时地在路边显眼的地方留下小样儿和西崽能看懂的标示。
凌冬至的脚踝扭伤了，歇了一晚上刚刚好一点儿，结果又急匆匆地赶了一天路。凌冬至简直怀疑自己的脚会不会走断了。好在这一伙儿只是想换一个落脚的地方，并没有走出大山的打算。将近中午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解开凌冬至脸上的蒙脸布时，凌冬至发现这一次他们停在了一处荒僻的山坡上。周围的山石、树木、以及他们落脚的山，没有一丝一毫类生活过的痕迹。
凌冬至觉得一
寒意顺着脚底一直窜上了发顶。这些是打算在这个地方处理掉自己这个包袱吗？
领的男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回过扫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戒备。站在他旁边那个着臧边音的男皱着眉，眼
沉沉的，好像在看什么棘手的大麻烦。其他的则对凌冬至的存在视而不见，至于那个曾经看见过他挂坠的男则躲的远远的，好像生怕被凌冬至注意到一样。
这越是这样，凌冬至想跟他说话的意愿就越是迫切。还好这在这个团伙里地位不高，总是被吆来喝去的派些杂活儿，等到几个都围在一起吃饭休息的时候，凌冬至终于等到了和这个青年单独相处的机会。
青年脸上带着忌惮的色，把饭盒往他面前一放就要走。他刚一转身就被凌冬至一把拽住了胳膊。
这青年竟像是被食花缠上了似的，一下子骨就软了，靠在山壁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凌冬至也惊了一下。自己身上又没有毒，这个用得着吓成这样么？
“我就问你点儿事。”凌冬至试着安抚他，但看他这样说，这青年反而抖的更厉害了。凌冬至无奈，只能挑重要的问题长话短说，“你见过这个？”
青年点点，眼含恐惧。
“在哪里见过？”
“青……青石镇。”
“这是什么东西？”
青年摇。
凌冬至
躁了，“不认识你怕个毛啊？！”
青年畏惧地看着他，“那个……是山的东西。山一族的才有。”
凌冬至心巨震，“他们……这一族的都在哪里？”
青年继续摇，“传说这一族的都死光了。”
凌冬至的心由最高点骤然跌落，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那你说曾在青石镇见过这个东西是瞎编的？”
青年惶然摇，“青石镇有个叫狼牙的老，他也有一个。”
凌冬至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他也是……是山一族的？”
青年迟疑了一下，“他说不是。但是他有这个东西。”
凌冬至还想接着问，远处传来领的男吆喝青年的声音。青年如蒙大赦，扔下凌冬至掉就跑。
领的男呵斥他，“跑什么？！”
“没什么。”青年接过他递来的背包，低着拿进山。
领的男狐疑地瞥了一眼坐在老老实实啃饼子的凌冬至，问那青年，“他跟你说什么了？”
青年肩微微抖了一下，回过身强作镇定地回答说：“他想跟我要热水喝。我说咱们的都还没喝上热水呢，让他别痴心妄想了。”
领的男摆摆手不耐烦地示意他离开。再看坐着啃饼子的男，眼都是木呆呆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给吓成经病了。
领的男皱了皱眉，招手把那个着臧边音的男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到了楔子沟就把这甩掉。不能一直养着他。越养越麻烦。”
男扫一眼顶沉沉的天色，一言不发地点了点。
蛋蛋找到米团的时候，它正在村外的树林里溜达，跟它同住一个大院的那只名叫麻点的胖鸟蹲在一边的树杈上，跟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米团有点儿担心要变天，正劝麻点在窝里囤点儿食，免得下了大雪之后在野外抓不着活兔，只能靠着村里接济的玉米什么的过子。
看见蛋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麻点呼扇了一下翅膀，懒洋洋地说：“你们家那个小东西来了，我看它还挺
粘着你的。”
米团看着远处的蛋蛋，笑眯眯地说：“这孩子像我。”
麻点歪着脑袋看了看体型完全没有对比
的两只耗子，摇摇，“我已经不记得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样儿了。”
米团拍拍爪子，“是啊，好久好久了。”
蛋蛋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米团爷爷，出事了。那个给我点心吃的被抓走了。就是打死蘑菇的那帮坏蛋！”
米团愣了一下，“是从村子里出去的那个？脖子里带着绿石的那个？”
“对呀，对呀，”蛋蛋跳了起来，“就是他。他说等回来了还要给我好吃的点心呢。”
米团抬看着麻点，“是那个孩子。怎么办？”
麻点很严肃地在树枝上踱了两步，“他是山一族的孩子，说不定还是山族里最后的一个孩子，咱们不能不管。”
米团问小耗子，“他们在哪里？”
小耗子指了方向，又说：“他的爪子都被捆起来了，还不让他烤火，也没有点心吃！”小家伙对没有吃到蛋黄派的事耿耿于怀。
麻点从树杈上飞了起来，霸气十足地哼了两声，“这帮子天杀的强盗，还想在咱们眼皮底下欺负山的孩子，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咱们分去找帮手！到山庙的那个岔路会合！”
米团连连点，“好，你也要小心。”
“知道了。”麻点呼扇着翅膀很快就飞远了，“我先过去探探路，你赶紧去召集你的同伴。抓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