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老颜大笑道:“想不到这小子远肥得很。”
那颤声道:“我……我不买了。”
老颜怒道:“你不买来什么?咱们这地方难道是你开玩笑的么?”
那呆了半晌,流泪道:“既然这么样,就拿水来吧?”
老颜哈哈大笑道:“你袋子里现已空空如也,老子那里还有水给你,滚出去喝尿吧!”
他两手一扬,竟将这个直抛了出去,只听棉门“噗”的一声,几十斤重一个
已穿门而出老颜拍了拍手,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这不是瞎了眼么?”
话犹未了,突听又是“噗”的一声,棉门一卷,那竟又从门外飞了回来,“砰”的坐在桌上。
老颜一惊,倒退三步,道:“嘿!想不到阁下竟是真不露相,竟还有两下子。”
掌柜的冷冷道:“你说别瞎了眼,你才是瞎了眼,有两下子的
,还在门外哩!”
老颜再仔细一瞧,只见那坐在桌子上,两眼发直,已被骇呆了,这一来老颜也瞧出他也是被从门外抛进来的,只是门外这
竟能轻轻松松的接住他,将他抛回来,不偏不倚抛在桌子上而且不伤毫发,这份手力也就骇
得很,老颜呆了半晌,又后退两步,大喝道:“门外面的小子,快进来……”
“送死”两字远未说出,他语声就突然顿住,只因门外已走进个来,眼睛只不过瞪了他一眼。
他竟已觉得全身发凉,再也说不出话来。
门外虽是烈当空,屋子里却是
沉沉的。
沉沉的光线中,只见这
惨白的一张脸,绝无丝毫表
,像是没有任何事能打动他的心。
但那双眼睛,却尖锐得可怕,冷得可怕,自从他一走进来,屋子里的空气就像是突然凝结住,赌钱的停住了呼喝声,掌柜的也睁开眼睛,大家都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害怕,怕的是什么?只见这扬长走了进来,根本就未将满屋子的
瞧在眼里,他手里还牵着两根绳子,绳子一拉,门外又有两个
跌了进来,一个弯腰驼背,一个又丑又麻,一跤跌在屋子里,还在不住喘气。
老颜吸了
气,道:“朋……朋友是来
什么的?”
他虽已壮起胆子,但也不知怎地,声音还是有些发抖。
黑衣道:“你这里是
什么的?”
老颜怔了怔,道:“咱们……咱们这里是客栈。”
黑衣已坐了下来,“叭”的一拍桌子,道:“既是客栈,还不奉茶来?”
老颜眼珠子一转,只见旁边七八个都在瞧着自己,他心里暗道:“我怕什么?你小子一个
又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胆子又壮了几分,冷笑道:“咱们这里一向讲究先钱后货,要喝茶得先拿银子。”
谁知这黑衣却冷冷道:“没有银子。”
老颜又怔了怔,本想说几句狠话,突见这黑衣眼睛刀一般地瞪着,他心里一寒,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掌柜的却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这位客官既然要喝茶,还不快倒茶来。”
老颜竟真的低着去倒茶了。
被抛在桌上的那,瞧得又是惊奇,又不禁在暗中称快:“原来这批强盗,还是怕恶
的。”
茶倒是来得真快,黑衣端起茶壶,大喝了一
,突然将满嘴茶都
在老颜脸上,怒道:
“这茶叶也喝得的么,换一壶来。”
老颜七尺高的身子,竟被这一茶
得仰天跌倒,只觉满脸热辣辣的发疼,忍不住跳起来怒吼着扑过去。
旁边七、八条大汉见他动了手,也立刻张牙舞爪,纷纷喊“打”,有的搬起了板凳,有的卷起了袖子。
黑衣双手按在桌子上,忽然吸了
气,连桌带板凳,竟立刻随着滑开了好几尺。
老颜本来瞧得准准的,谁知这一扑却扑了个空,反而撞在对面的大汉身上,那大汉手里的板凳刚好往下打。
只听“砰”的一声老颜的身子已矮下去半截,若不是恰好往外边一偏,脑袋已保险已开了花。
他跳起来怒吼道:“小黄,你这狗养的疯了么?”
那小黄脸也红了,道:“谁叫你瞎了眼撞过来,你才是狗养的。”
这正是大嬴家,老颜瞧他本有些不顺眼,这时半边肩膀已疼得发麻,更觉气往上撞,大吼道:“老子倒要瞧瞧谁是狗娘养的?”
吼声中,两已扭在一团,你一拳,我一脚,“砰砰篷篷”打了起来,两
出手都不轻,只顾了打
,竟忘了闪避,霎眼间已打得鼻青脸肿黑衣
反而在旁边着起热闹来,连眼睛都没有霎一霎。
那掌柜的居然也沉着脸,没有说话。
旁边的六、七条大汉,有的和老颜相好,有的和小黄厚,居然也都在旁边拍掌,为两
助威。
突听黑衣又“叭”的一拍桌子道:“叫你们换壶茶来,谁叫你们狗咬狗的。”
老颜和小黄这才想起自己要打的远在那边,两
俱都一怔,讪讪的停住了手,老颜更是恼羞成怒,狂吼道:“老子和你拚了!”
他疯了似的扑过去,那黑衣身子一缩,连桌子带板凳,又滑开了好几尺,老颜又了个空。
这次大家都学了乖,谁也没有过去帮手,只见老颜拳打脚,左冲右扑,却沾不着别一片衣袂。
那桌子和板凳竟已像长在那黑衣身上,他身子往那里动,板凳和桌子就跟着往那里走。
这地方并不大,又摆着不少桌椅,但他却偏偏能在小小的空隙里游走自如。
老颜眼睛也红了,脸也肿了,此刻更是满大汗,跳脚道:“你小子若有种,就站起来和老子痛痛快快的打一架,谁要再逃走,谁就不是
,是畜牲?”
黑衣冷冷一笑道:“凭你也配和我动手。”
老颜怒道:“你要再说风凉话,你也是畜牲!”
黑衣眼睛突然一瞪,寒光
,一字字道:“你真要我出手?”
老颜道:“我……我……”
他本来狠得很,但此刻被黑衣一瞪,只觉两腿发软,竟转身冲到那些大汉面前,怒吼道:
“你们这些孙子,瞧什么热闹?你们的手难道断了么?”
大家被这一吼,也不好意思再不动手了。
只见那黑衣缓缓自背后解下一柄又长又细,黑皮剑鞘,看来就像毒蛇般的长剑,放在桌上,轻轻抚摸着,冷冷道:“此剑不轻出,出必见血,见血必死!”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众却听得身上冷汗直冒,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敢先去动手。
那掌柜的忽然叹气,道:“既不敢动手,还不快滚,留在这里丢
现眼么?”
大汉们全都垂下了,那掌柜的瞧着黑衣
哈哈一笑,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是存心来这里拆台的么?”
黑衣眼角都未瞧他,冷冷道:“哼!”
掌柜的大笑,道:“好,朋友既来了,咱们不能让朋友失望。”
柜台上有个小铃铛,他握在手里摇了摇。
一阵清悦的铃声响过,四壁七、八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子,全都打了开来,窗子外有闪了闪,接着,每个窗子里都放出了一根利箭,箭
正对着那黑衣
,显见已是箭在弦上,引弓待发。
那被抛进抛出的旅
,方才乘别
打得热闹时,早已偷来壶水喝了,此刻正在喘着气,又不禁暗暗为那黑衣
担心。
黑衣自己却仍是神色不动,这些强弩硬箭正对着他,他却似根本没有瞧见,只是不住冷笑。
只听门外有哈哈大笑,道“朋友好大的胆子,难道真的不怕死?”
笑声如洪钟巨鼓,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屋子后的一扇门里,已大步走出一个
来。
只见这身长九尺开外,满脸虬髯如铁,那门虽不大,却也不小,这
却得弯着身子,低着
才走得进来。
他身上衣襟敞开,露出了黑铁般毛茸茸的胸膛,手提一柄九环金背刀,长达五尺,看来竟似有四、五十斤重。
这样的,这样的兵刃,当真教
见了胆寒。
黑衣却只淡淡瞧了也一眼,冷冷道:“你就是半天风?”
虬髯大汉狂笑道:“好小子,原来你知道这里有个“半天风”,原来你真是成心来捣蛋的,好,老爷子索成全了你!”
狂笑声中,五十斤重的金背砍山刀已直砍而下,刀锋劈空声,刀环响动声,震得魂魄全部飞散。
那黑衣似乎也被这一刀之威慑住了魂魄,限睁睁瞧着刀锋劈下,竟连动也没有动。
四下大汉们面上不禁都露出喜色,只道这一刀砍下,那黑衣不被活生生劈成两半才怪。
只听得“喀嚓”一声,金刀已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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