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从牢中提出那摩利来,因其得罪了太守,县内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膝盖上的伤用秽布
包扎了,已经开始溃烂,
常也只喂些猪食,饿得他面白如纸,再不复昔
嚣张跋扈形貌。是勋嫌他这模样不好看相,于是命
好好清洗了伤
,剜尽腐
,包扎起来,再寻些胭脂来敷在面上,勉强遮了病弱、颓丧的气色。
当下押着摩利北上,才出白波谷,远远地便见到匈的营寨,去卑亲自出营相迎。是勋打量这位右贤王,就见他四十左右的年纪,容貌便有三分仿佛死鬼董承,只是须发更为浓密一些,果如摩利所说,穿着一身汉家武官服色,
戴赭红色巾帻,双
雁羽。
是勋琢磨着,匈单于的地位相当于汉室藩王,那么匈
右贤王就是位侯爷啦,快步上前,平礼相见。去卑用比较娴熟的汉话招呼道:“久闻是太守之名,今
得见,是某的荣幸。太守快请帐内叙话。”是勋说且慢,先让
押上摩利来:“请贤王处置。”
去卑双眉一竖,指着摩利的鼻子呵斥道:“汝这孽畜,怎敢去做盗贼,冒犯是太守虎威?!”摩利听说来的是去卑,已经料到自己没好下场了,当即拼尽全身气力,特意用汉话大骂道:“汝这老贼,勾结汉
,要绝我匈
之种……”还没骂完,早被去卑的两名侍从扑上来按倒在地,并且堵上了嘴。
去卑朝是勋一抱拳:“多谢太守将此孽畜押来,让他死于族之手。”喝一声:“斫了!”当即血淋淋的
落地,被用绳子拴了,悬挂在旗杆之上。
是勋倒是没料到去卑竟然这么狠,下手这么快,不禁疑惑,心说他这是真的想向我示好呢,还是故意拿来恐吓我,想给我个下马威?这要搁两年前,说不定我还真吓到了,可这两年死
、
都见得多了,心肠也练得很硬啦——唉,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就不打扮摩利啦,真是白费功夫。于是面带微笑,跟随去卑进
大帐。
帐中陈设,果然相当的汉风,只是地上铺的不是席、竹席,而是毡毯。二
分宾主落座,去卑就让端上羊
酒,与是勋共饮。是勋闻这酒味,膻气混合着
香,肠胃颇感不适,只是小小抿了一
,便放下酒杯,开
问道:“多承贤王前来相迎,不知何时引勋前往平阳,去拜谒单于呢?”
去卑一气
尽了杯中之酒,伸手擦了擦胡子,笑道:“不急,我已命部下去杀
宰羊,要好好款待是太守,也算向你请罪了。且等宴后,咱们再一起往平阳去,然而——不知道是太守有何要事,要面见我家单于啊?”
是勋撇嘴一笑:“单于远来是客,勋为此间主,自然要去探问客
的起居,并相询离去之
。”
去卑闻言吃了一惊:“太守要赶我们走吗?!”
是勋双手一摊,微微苦笑道:“勋初任河东,唯见府库空虚、兵戈残朽,为平阳等四县资供贵军,赋税不输故也。贵军久居蔽郡,实难奉养,即勋欲留客时,奈何囊中羞涩。”他话说得很明白,匈大军驻扎在平阳等四县,郡里收不上税来,实在是供应不起啦。
去卑脸上不禁泛起淡淡的怒色,质问道:“我族虽占四县,不向郡内输粮,可是四县的驻防也不需要郡内负责,又不是跑你这里白吃饭的。况且,是天子下诏要我等南下,又非不请自来,太守安有驱赶之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