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张四姐儿伏在沈源怀里,嘤嘤地哭起来。她这几年在外见惯风月,也看到了宁王的野心,在南昌府时偶尔也做个宫做娘娘的梦,可回到松江府半年脑子清醒了,也明白梦就是梦。如今风调雨顺的年景,国泰民安,即便是换了皇帝也不碍什么。宁王想要做皇帝,简直是白
做梦。造反谋逆可是死罪,自己还做过宁王的
,要是真被官府抓到,又哪里能好?
张四姐儿越想越怕,早没有初到松江时的意气风,不由颤栗起来。
沈源原是想要追问张四姐儿嫁守寡的事,眼下也顾不得,搂着张四姐心肝肺都觉得疼了。
一个哭,一个哄,就从椅子上到了书柜后的榻上。
一个是真心怜惜,一个是存心讨好,不需要耽搁功夫。一直梨花压海棠,既是旧,又是新欢,鸳梦重温。
等到沈瑾去通知了沈瑞,沈瑞再亲自往知府衙门走了一遭,带了穿着常服的锦衣卫匆匆而至时,沈源与张四姐儿已经云收雨散,正搂着脖颈说话。
张四姐儿半真半假道:“幸好表叔回来,侄也就不会再像无根浮萍,随风零落。”
至于沈源是不是回来奔丧,何时再走之类的话,张四姐儿都知趣没问。连行动不便利的张老安都带回来,又是轻车简从,实不像是衣锦还乡,倒像是狼狈跑回松江躲事的。
沈源听了这话,果然心里熨帖,道:“外再繁华,也赶不上家乡好。你放心,既是有我在,总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话音未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沈源只当是沈瑾吃醋故意过来搅合自己与张四姐儿亲近,眉蹙起,面上多了几分不耐烦。
门外,因为有沈瑞这个钦差高徒在,过来拿的几位锦衣卫都很客气,也没有闯门的意思。
沈瑾隔着门道:“老爷,儿子要事急事要禀告老爷。”
沈源高声呵斥道:“混账东西,我正与四姐儿叙话,作甚打岔,过半个时辰再来!”
沈瑾脸色通红,之前急匆匆出去找,想要连夜打张四姐儿,就是怕里面这两
搅合到一起,却忘了男
之间无需等待
夜安置也能成行。他望向沈瑞的目光,就带了几分迟疑,先出几分无措。
沈瑞却知晓自从张永知晓张四姐儿的身份,张四姐儿就成为宁王造访的证之一,说不得以后还要进京为证,与沈家的旧怨虽是伦理丑闻可不
律法,再扯上其他的,说不得又成了旁
借题挥的机会。
“叔父,侄儿这就进来了。”沈瑞心中有了决断,对几个锦衣卫点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书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