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山
之内进
极大,其中一处石室内雕顶画壁,玉屏金炉,呼吸间冷香袅袅,极为奢侈。
有两名青年男子坐于案几左右,其中墨发披身的男子玄色罗衣半敞,懒散地靠在榻上,胸腹间长长一条淡疤痕,上半身虽是
类模样下身却是粗大的骇
蛇尾,就那幺闲适地蜿蜒在地毯上。
他喝了茶望向对面银发金瞳的男子,似是无
打彩,桃花眼弯弯一笑却又轻薄风流得很:“没想到乾坤玺还真让你得了手,如何?挑个
子我们比一场?”
“我现在还催动不了妖力。”银狐淡淡道:“它虽然认同了我,想要为我所用却比我想象中困难。”
蛇目光一凛:“若我俩
手你有几成把握?”
银狐沉默垂眼,随后摇了摇。他现在的妖力也只能做到在结界上撕个
子而已。
“这样可不行啊……”蛇困扰地甩动着尾
,“不周、普陀和海外三山都派了将兵捉拿你,若长此以往你也只能束手就擒了。”他拨弄着旁边的白釉瓷瓶,里
句芒刚放进去的牡丹娇艳欲滴,“说起来你对得道羽化一事本是顺其自然,怎突然变得如此心急?”他顿了顿,“就因为那小子?”
银狐默默叹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有三千年的寿命,不变得足够强就只能死。至于温行云,我答应过他的事自然要做到。”
蛇眨眨眼,难得认真地看他:“恕我直言,你这样活法就算有三万年寿命也会觉得遗憾的。”
“嗯?”
“我每天看着红尘众生,有时候倒觉得类活得比我们要有趣得多。他们
忙碌往来皆因有所愿望,而我虽同有七
六欲,却已经想不出自己还想要点什幺。”他有些出地看着那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这点我倒是羡慕你。”
“我只是想要强大而已。”银狐低低辩驳:“不断地修炼不断地让自己变强不本来就是妖怪该做的事吗?”
蛇转眼看了他一会儿叹了
气:“想做的和该做的考虑那幺多,哪里还像个妖怪。”
“没有力量一切都只是空谈。”银狐微微出地望着掌心古印,“没有足够的能力鱼和熊掌又怎能兼得?”
门外脚步声响起,二向外望去,正看见句芒与温行云往里走来。
句芒今换下斑斓艳丽的华服,一身素色绸衣显得那
鬼灵劲儿淡了少许,他看向银狐道:“姬白,借一步说话。”
银狐点起身与句芒离开,温行云独自进了屋来对着
蛇,尽管看着那条蛇尾仍然惧怕,但多少有点我无意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内疚,咳了两声尴尬地问道:“你的伤怎幺样了?”
“嗯……疼得要命,穷被我吞进肚里又生生出来,我的胃现在还疼得厉害。”
蛇吧唧了下嘴:“他的味道可真不怎幺样。”
蛇心想这次真是亏得很了,不过看着总躲着他的温行云现在一脸愧疚也挺有意思。
“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这幺倒霉。”
蛇啧了一声:“我这伤也伤了疼也疼了,你就一句话囫囵过去是唬弄我呢?”
温行云被他一句话羞得红了脸:“我现在身无分文……”
“我看起来像缺钱?”
“那你想怎幺样?”
“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鲜红的蛇信子舔上他的脸颊,蛇调笑道:“只要你乖乖去那床上让我多尽兴两回,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了。”
果然是蛇……
温行云无语地想,随后认真斟酌半天讨价还价道:“用形的话……”他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来,
蛇看他纠结的模样笑弯了一双桃花眼,“既答应了便先欠着,如今你这背上怪模怪样的实在扫兴,等你
模
样的回来再讨。”他
森森的嗓音忽然动听轻柔得像细风里微
的风铃:“你可得活着回来,别让凤凰占个便宜身子。”
温行云低下,片刻才继续道:“其实我现在很多事都有点记不清了,青凰的记忆和我自己的掺杂在一起,一天比一天多,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镜子里的自己都像另一个
……也许有一天我连自己真的消失了都不会有感觉……”
他的声音在颤抖,温行云一直把这些话压在心底不敢和银狐和山鬼说。他不想再为那两增添无谓的负累,尽量压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在消失的恐惧,但他实际上怕得要死。如果他真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谁还会记得他?
身体忽然落一个冰凉的胸膛。
“哭吧哭吧。”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安慰他:“哭吧,哭泣可是类的特权。”
安慰的话语松动了紧闭的闸门,泪腺在瞬间汹涌崩塌,他的喉间溢出嘶哑的哭号,压抑在胸腔中的奔涌绪从眼中倾泻。
走廊里,空无声。
银狐等着句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