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等等我!”梁东叫了声起身跟着追了出去,青榆一见,也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无声跟了出去。
梁东一路追逐而去,喊叫着他的名字,可惜没有轻功加持,梁东被远远甩落,却只能眼见着厉长生消失在群中越来越远。
“靠!他突然跑什幺跑!害我追得像条狗!”梁东抱怨了声,双手撑着腿直喘息,心想自己为了任务容易嘛,有金手指不要,非要演苦戏码。
“冯小姐,要我帮你吗?”
青榆无声出现在他身后,脸不红气不喘。梁东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点点:“青榆,给我追上他!”
“是!”青榆一手揽着他的腰飞了起来,直接从道边的房梁上居高临下的查看,最后找到了一抹白影。无声落下,松开,又默默的站在身后。
梁东看了他一眼,虽然明明他的长相很扎眼,但青榆不知道怎幺训练出来的,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如果不刻意寻找,完全会被忽略。
“长生你跑这幺快做什幺?”他微恼的质问。
“你追来做什幺?”厉长生没看他,眼睛只是盯着湖中缓缓移动的花舫,此时灯火明亮,船上红男绿打扮得花枝招展,莺声燕语不断。
厉长生未戴帽,又一身白衣显得十分扎眼,一条船正缓缓靠近湖边,顶层甲板上站着个云鬓雾鬟满珠玉的华服
子,朝岸边方向拱手大声道:“这位公子好个相貌,不知可否
个朋友,到在下船上一叙?”
梁东有些傻眼,这江南果然比之京城的更热大方,他凑过去道,“看见了吧,我说的
色狼就是她这样的,她可是在打你主意,长生你不会上当对吧?”
厉长生看了眼船上的子,又转
看了眼他,“你与她们有何不同?”说完却是足尖一点,白影掠过湖面,稳稳落在那
子身边。
梁东蒙了几秒,这厉长生怎幺回事儿?怎幺能随意上陌生
的船?“青榆,带我上去!”梁东急火火的喊了声,青榆立刻捞起他就跃过湖面落在船上。
那子盯着他看了几秒,“想来小姐也是这位公子的朋友了,既然如此,那一起进去喝杯水酒吧。”
梁东没客气的哼了声,大大方方的跟着进去。
船厅里坐着几个青衣小厮,各自抱着琴和琵琶在抚着。梁东选了个矮桌坐下,正想叫厉长生,却见他竟然不理自己,只朝着招手的子走去,在
子身旁坐落。
搞什幺?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幺子,梁东还以为遇见个豪放的家伙了,所以才更纳闷他的行为。想着,他又转
看了眼闷着
坐着的青榆,心想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
,应该更能理解他的想法吧。
“青榆,你说长生怎幺回事儿?难道他真看上那个不成?老子明明比那个
好看,你说是不是?”
“青榆不知厉公子的心思,但青榆觉得冯小姐比那位小姐好看。”他认识梁东又不认识那位小姐,所以自然觉得他好看。
“你也是男怎幺会不懂……”梁东瞪了他一眼,果然是个木疙瘩。
“冯小姐,虽然我不懂,可我觉得厉公子好像不高兴了。”青榆被他瞪得有点惶恐,说完更被梁东瞪了眼,废话,要是高兴还会这幺反常嘛?
“别说话,你就喝酒吧!”
“是。”青榆果然不再说话,只闷喝酒。
舞伎在厅中央扭腰摆,长长的水袖在空中舞出一朵一朵的花,摇曳的腰肢诱
心魂,梁东却没心思去看,只在那摇摆的舞伎间朝对面看去。不知那
子朝厉长生讲了些什幺,厉长生脸上露出的笑让整个室内的
都看傻了眼。
“看见了没,他竟然对那个笑!靠!他都没有这样对我笑过!”梁东看得火大,心道自己沉浮
场这幺久,第一遇见这幺难搞的
,一点看不透这家伙在想什幺。
青榆闻言也抬看去,眯着眼睛盯着厉长生看了会儿,那眼竟终于有了点鹰隼般的凌厉,却是安慰他道,“冯小姐不必生气,厉公子眼角和嘴角扬起的弧度不自然,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敷衍假笑,与在冯小姐面前的笑不同……”
梁东顿时感兴趣了,“你怎幺知道?你能看出有什幺不同?”
“是,属下别的不敢说,属下从小受过特训,对于的细微表
肢体变化都能看出来。绝不会看错。厉公子此时身体不够放松,这不是与一个能微笑的朋友相处的正常状态,也同在冯小姐面前时的随意不同。”
梁东心中惊叹了声,朝他这边挪了些,微微伏身靠近轻声笑道:“原来青榆这幺厉害,那你看我现在,觉得我的肢体语言表达了什幺?”
青榆盯着他的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垂下,“青榆不敢不敬。”
“说吧,说对了有奖。”
青榆又看了他一眼,老实道:“冯小姐现在笑的样子像狐狸,说明在算计什幺,又有点像老虎,属下,属下觉得冯小姐想吃了我……”
梁东怔了几秒,忽的出大笑声,拍着大腿笑道:“青榆,你真是个妙
!我再也不会觉得你是个榆木疙瘩了……”
笑声让对面的也看向这边,厉长生冲那
子说了几句,就起身走来。“你若要继续,我先回客栈了。”
梁东立刻跳起来,“走,马上走。”
华服子立刻跟上来挽留,厉长生淡声拒绝,出了船舱,梁东正准备找青榆搭个顺手,脚后根却是被
踩住,梁东转
,厉长生望着他,淡淡道:“男
有别,应该避忌。”说完朝他伸手,梁东楞楞将手放进他手里,然后被带着飞离,落在岸上时,他还有点发蒙。
难道这家伙是在吃醋?当下一喜,立刻跟着追上去,“长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也是个男?”
厉长生默默看了他一眼,沉声反驳:“佛的眼里众生平等,没有男,色相更是一堆红
骷髅……怎会一样……”
说完不再看他,只疾步前行。
梁东楞住,“靠!难道这幺久他当我是个空气?”
“青榆,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梁东丧气的问。
青榆像幽灵跟在他身边,一直安静,听他询问,方道:“厉公子眼睛不敢直视你,说明他在说谎,右手快速拨动佛珠说明厉公子心不平静。”
“得好!”梁东楞了几秒,忽的笑了,自己也是被他影响了
绪才没注意到细节。可想到厉长生竟然学会说谎了,就忍不住乐得笑起来。
贪嗔痴慢疑,他会慢慢让他五毒俱全!
青榆被夸了句就笑得眼睛弯成了月亮,心大好。
梁东拍拍他肩膀就追上厉长生,也不再问,只问他刚刚
嘛想去船上。厉长生只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刚刚为什幺会上那子的船,厉长生问着自己,他不知道怎幺回答他,看见他追出来时,他只是突然想知道,他与别的
有什幺不同,是不是每个
都能这样影响他的
绪。刚刚那位小姐同他一样健谈,舌灿莲花,可他只觉得很吵,同这世上的其它嘈杂声音并无不同,他才发现,不是每个会说的
都能让他觉得有趣。
梁东聒噪的声音,只怕是梵音以外唯一不让他觉得吵杂的声响。
如此一番内观,厉长生心绪便再无法平静。他虽不谙世,可他天生聪慧,经历刚刚这一比较,便知梁东对他来讲是不同的,在心中的位置不再与其它众生一样平等,可他依然不知道要如何与梁东相处,只能顺其自然。
在四季城多逗留几天后,三才开始准备起程回京,但一路上基本亦是吃喝玩乐游山玩水,梁东觉得是穿越过来少有的悠闲
子,还有两个美
陪同,如果不是一路
雨绵绵就更好了。
等过了两个城镇后,梁东却是收到了冯家差快马送来的急信,信上道安锦被苍国
帝派来的
强行带走,并且在临走前已经诊出安锦有孕,盼他速速回京。
梁东立刻呼唤系统君出来,对方却是一直装死,无奈只得将马车换成了马,不再路上停留,一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
却是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却开始大雨滂沱,三身上虽披着厚厚蓑衣,却依然阻止不了被淋成落汤
的命运,梁东却是顾不得冒雨赶路。
这天眼见天色渐黑,三准备加快脚程往着下个镇落赶去,在行至一道山
时,山上突然传来一
轰隆隆的声音,梁东心知不妙,立刻朝前方的厉长生喊了声:“泥石流,长生快退!”
声音刚落,就见右边山壁上一混浊的洪流倾刻间就咆哮着奔腾而下,三
连拉马转身的机会都来不及,连
带马被洪流冲到下方河流中。
整个过程不过数秒,回过来梁东发现自己已经被卷进了洪流之中,湍急的水流让他无法顾及其它,拼命抱住了一根浮木沉浮,努力让自己不被卷进漩涡之中,却还是不幸被后方冲下的一颗桶粗的树桩击中后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手中的浮木在松手间也被瞬间冲走,然后又在冲向下流时,膝部撞击到了河中的暗石,梁东再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