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是他的族妹,张瑄不过是一介晚辈士子,而安庆绪固然是安禄山的儿子,但在他眼里更是不值一提,所以酒过三巡,杨国忠说话便有些放形骸和肆无忌惮起来。
而安庆绪更是态度谄媚,对杨玉环和杨国忠再三逢迎,极尽阿谀之能事。
张瑄默然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无聊的闹剧,其实心里有些厌烦。只是他再不喜,也只得坚持到底。
“纵论天下之能臣将,唯杨相一
尔。文韬武略,忠勇双全,堪称大唐肱骨顶梁……”安庆绪举杯向杨国忠邀饮道,“小将在平卢常听
论,皇上英明神武文治武功,杨相治国平天下,大唐自当繁盛万万年。”
杨国忠哈哈一笑,举杯回应道,“小将军过誉了,本相受皇上和娘娘隆恩,自当为大唐社稷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安庆绪的有意奉承,其实并没有真正让杨国忠放在心上,因为他对安氏父子的忌惮之心太重了。况且,杨国忠虽然专权霸道,但却并不浅薄,断然不会因为几句马话就昏了
。
只是千穿万穿马不穿,好话谁都愿意听。
杨玉环皱了皱眉,美艳寰的容颜上似嗔还喜,眉眼间浮
着一种魅惑众生的光彩。她似是厌倦了安庆绪和杨国忠虚来套去没有多少真
含量的互相吹捧,就回
来望着张瑄,低低笑道,“瑄哥儿,放松些,来,本宫陪你饮一个。”
“谢娘娘。”张瑄举杯拜谢,然后一饮而尽。
“张瑄,听说汝诗才过,不如吟诗一首以颂扬杨相德才,如何?”安庆绪突然转
向张瑄那厢招了招手,“若吟得好,某当浮三大白。”
张瑄眉一皱,心道你拍你的马
就是,扯上老子
嘛。不过,尽管他心里不满,在今天这种场合,尤其是当着杨贵妃的面,他却说不出什么来。
再吟诗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这拍杨国忠马的诗歌却万万不能出自他的
中。将来若是传扬开去,他就跟这注定要遗臭万年的
相杨国忠捆绑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张瑄神色不变,向杨国忠拱手道,“杨相为国尽忠、为皇上分忧,乃是分内之事,臣之本分。若要刻意吟诗颂扬,反倒不美,失了杨相的风度。”
杨玉环微微一笑,“瑄哥儿说得有理。”
见贵妃如此说,杨国忠心神一敛,故作淡然道,“然也。本相劳国事不辞辛苦,乃是臣之本分,何需吟诗颂扬?若当本相百年之后,能得天下
一个忠臣良相的称誉,吾心足矣。”
听了杨国忠这话,杨玉环微笑不语,张瑄却几乎在心里笑——你杨国忠还想要后
给你一个忠臣良相的美誉?痴
说梦,说梦者痴
啊!
“杨相高风亮节,小将敬佩。小将再敬杨相一杯。”安庆绪的马旋即跟上。
见这安庆绪如此恶心,张瑄心的厌恶感渐强。他瞥了一眼安庆绪,心
一动,突然朗声道,“娘娘,其实要论这天下英雄
物、能臣良将,张瑄以为,其实唯安郡王一
矣。”
张瑄这话一出,不仅杨玉环一怔,杨国忠皱眉不喜,连被他夸赞的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也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