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知道自己说错话,忙点附和,正要再骂几句老本贼时,却听坟堆那有
惊叫起来:“吴夫子哭晕过去了!”
齐二诧异道:“哪个吴夫子?”
边上有道:“城东那个教书的。”
“噢,”齐二恍然大悟,露出一脸同之色,“怕是想他娘子太过伤心了。”
黄四朝刚才叫唤的那方向看去,摇道:“李氏也真是个好
,当
兵丁本是去捉的吴夫子,哪知她说丈夫五十尚未有子,若是叫兵捉了去他吴家就绝了后,所以恳请兵丁捉她去吃,这才保下吴夫子一条命,现在想来,这
真是节烈啊!”
众听了都是齐点
,旋即齐二想到一事,有些奇怪道:“李氏不是给叫吃了么,那坟中埋得是?”
黄四脸颊一抽,低声道:“李氏的颅,那些兵给留下的,老本贼退后,吴夫子便给埋在这了。”
说话间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便拿手指了下,对众道:“喏,那就是林秀才,他娘子莫氏也是个好
啊。那
兵丁去捉她姑烹来吃,她却说姑年纪大了,
不好吃,她则年轻,这身上的
细
,可以让兵丁好生大嚼,兵丁听了后便放了她姑,把莫氏给吃了,连个首级也没给留下...这坟里埋得是莫氏生前的衣物,算是林秀才给自个留的念想吧。”(作者注:姑,婆婆的意思)
“要说最惨的还是梁秀才家的闺,十一岁的
,小小年纪就知道以身代父,当真是叫
敬佩得很。”
“听说那兵本是嫌这闺身板小,
不多,不想杀她,这闺
却对兵丁说,你们以为我身子小,
少不足你们吃一饱吗?然后自己夺过刀抹了脖子,兵丁们见状便放了梁秀才,将他闺
身子给煮了。”
“县学的诸生吴师让的娘子黄氏也是自请代夫死,听说那些兵杀黄氏时都是哭着杀的,流着泪把黄氏给吃进了肚子,唉,真是间惨事。”
“......”
一桩桩耸听闻的惨事说出来,再铁石心肠的
听了都是不忍,一众差役们神
早就是变了,心底下全是唏嘘不已,又是庆幸这等惨事没落在自个身上。
再伤心的哭得时间长了也受不住,坟上这会哭声已渐渐小了下来,视线里到处都是焚烧纸钱的烟火,
立在坟堆上的一根根哭丧
格外引
注目,一根连着一根,怎么也数不过来。
黄四站了一会,抬看了看天色,嘱咐众
道:“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城了,大家多用点心,等会去看看哪家需要帮助的,能扶一把就扶一把吧。”
“哎,晓得了。”众差役齐声应了。
黄四见没什么好说的,便转过身子,无意间却看到一年轻站在东北角的两座新坟前,因为背对着黄四,一时也看不清这
长相。让黄四感到奇怪的是,那年轻
面前的坟前并没有祭品,连纸钱也没有,这年轻
也不像其他
一样跪在地上,而是笔直的立在那,不要说哭声了,就是连声哽咽也听不到。
“那是谁,怎就这么空手来了,有认得的吗?”黄四好奇之余回首问了身边的差役。
众随他视线看去,纷纷摇
,却是一个也不识得。刚好本县的一个土生土长的差役走了过来,众
拉住他询问,这差役瞅了那年轻
一眼后却是认得,告诉众
道:“那是周秀才,父母妻儿都叫兵吃了,全家就剩了他一个,可怜得很。”顿了一顿又道:“那两座坟是空坟,里面什么也没有。”
众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对这周秀才大为同
,说了几句可怜的话后,便散了各忙各的。
一直站在坟前的周士相并没有听到远处差役们的议论,便是听到,对那些可怜他的话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该哭得早已经哭过,该流得泪早已经流过,眼下,除了复仇,周士相心中再无他念。
父母妻儿俱成他肚中之食,这等耸
听闻的惨剧,让二世为
的周士相也为之骇然,更让完全传承了身体主
感记忆的他为之痛苦,这种痛是刻骨铭心的痛,是永生难忘的痛,是他一辈子都会为之惊醒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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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寒食原为汉第一大祭,后世与清明相合,改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