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觉得自己等着一天,已经等得很久很久。
不管贼是谁,处心积虑的刺杀,相公却是安然无恙,这便是天意。
既然是天意,那就遵从便是。老天爷送的礼物,那有不要的道理。
要是相公真能得了好处,他们这些鹰犬,自然也能沾光。
周全自觉胸无大志,对管军、横班也无奢求。不求公侯,能够富贵传家,福泽绵长,就很不错了。
周全凭栏而立,神飞天外,后面一群将校恭恭敬敬的占着,等待周全号施令,却见一骑穿营而,在营门处稍待片刻,便直奔炮垒而来。
“你们且稍等。”周全继续让部将们站着吃风,自个儿走下楼,方才营的骑手已经在炮垒中等候,周全等不及他行礼,急着问,“
况怎么样了?”
杀的买卖,周全不可能就
守在军营里,等着城里传来韩冈的命令。他回来之前,就已经分派了亲信在城中搜集消息,一切异动都有可能意味着危险。
“街上到处都是警察,朱雀门的警察也多了好几倍。出都要严查。拦了好些
在城门
了。”报信的骑手说到有
被拦,不禁有几许幸灾乐祸的笑容:“小
本也难出来,亮了都指给的牌子,才被放行,私下里还跟警察总局里面刚刚布一级警备了。”
“一级警备……有个鸟用。”周全一贯是看不起土兵、弓手,天下间最锐的厮杀汉就在他的麾下,那一等只敢欺负良善的胥吏,即使被整合在一处,也不是神机营的对手,他哪里看得起,“南薰门呢?”
“出城的也查得严了,消息已经传开了。”
周全脸色微变,“是警察告诉他们的?”
“多半是。”骑手点。
城门的守卫上,内城归属于警察,而外城则依然由军队掌握内城的防护本就是名存实亡,就在几年前,东京的内城或者按民间的习惯称呼:旧城城墙,还有着多处崩塌和豁,最近才修起来。正好给了警察总局一个能够切实封锁内城的机会。外城虽然得到消息慢了点,但如此大事,得到消息后,没有谁还敢当做平常事给无视掉,一个比一个
明。
“听说是警察总局展熊飞遣传信,”骑手说着自己费了点神才打探出来的消息,“十二座城门警察总局都派了
传信。”
“会做呐。”周全冷笑,展熊飞此举利
利己,给了各处城门守卫一个大
,也让京师的守卫更高了一层,更讨好了顶
上的黄知府,好歹弥补了一点罪过。
但一查不出案子,黄裳就一
要负责任,对没有事先阻止案件生的警察总局,他不可能有好话和好脸色。即使展熊飞能讨好更多
,只要不能
案,就一切都是无用。
所以,周全现在就很想看看黄裳的脸色变成什么样。
……………………
黄裳的脸色的确与周全想象中的差不多,由白而青,由青而红,现在又开始泛起青色。
“章相公呢?今天他不用押班,还在府邸中?”
如今朝会,五一参,两位宰相
流押班,实际上皇帝和太后都不到场,只是虚应故事。
今朝参为韩冈主持。章惇当还在府中高卧。这可比皇帝都痛快了。
过去皇帝在位,想要偷一天懒,都要跟宰辅扯好一阵嘴皮。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随便敷衍得话,保管会被大臣们的水淋
。死了近臣辍朝三
,死了老臣辍朝五
,一年都见不聊两面的族亲死了,辍朝七
,如果能辍朝一旬那就更好了,可惜不行,宰相容不得这般偷懒。不过当宰相想要偷懒时,
况就便要容易许多。
不过,此刻,章惇应该不可能再偷懒了。如果不能在韩冈离宫出门之前把事处理好,甚至压下去,等韩冈出来,主导权可就不归章惇管了。
只是,现在有个问题韩冈还没有从宫中出来。
“你再去查探,一定要确认清楚。”黄裳又打了心腹小校出门去,脸上的青气越浓重起来。
当你觉得事已经够糟的时候,你会现,还有更糟的
况在等着你。
当你掉到地狱第十八层,觉得况已经不会更坏的时候,你会现,下面还有一个更
的地窖。
这是韩冈半开玩笑时说的话。
那正好是荆湖两路和江南西路各州纷纷上报洪涝灾伤,黄裳还记得自己说了一句今年这一年不好过了,之后就是北虏衅边,京师泛洪。
而眼下,韩冈在宫里淹留不出,这个消息,意味着很多事,可能好也可能坏,在翻开盅之前,没能知道到底是开大还是开小。
是被太后留住了吗?还是出了其他变故。宫中如渊,无法测度,难知
浅,黄裳此刻,心急如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