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灌木后的吴石不明所以。
“因为我和流鼻涕都中弹了。”
灌木后没有反应,马良只好走了过去,见吴石仍然老老实实趴在灌木后,一动不动,抬脚在吴石
上轻踢了一下:“我说话你听到没?”
“俺没中弹。”吴石不为所动,继续趴着。
呵呵,马良不禁一笑:“那你光这么趴着有啥用,趴到天黑你也赢不了啊。”
“咋样算赢?”
“把手榴弹扔到敌身边就算赢。”
“俺没手榴弹。”
“咱这是假打,当然不给你真手榴弹,用这个。”马良把自己兜里的那块土疙瘩递在吴石手里,这傻子是一根筋,所以马良心想赶紧让他也中一弹结束得了。
这是一场演习,也不算是演习,因为这年代还没有‘演习’这个概念。胡义想给他们讲解步兵班的进攻战术,但是文化水平限制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光靠一张嘴来说,基本没效果,无奈之下,胡义只好采取这种寓教于乐的方法,让他们切身感受,使他们融会贯通。
吴石终于明白了自己该
什么,他把土疙瘩拎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开始探出
来,试图观察目标位置。
嗖——哗啦啦——一颗小石子击中了吴石旁边的灌木,打得枯枝
颤。
吴石吓得一缩脖,又趴下了。
站在旁边的马良也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退几步,朝三四十米外的荒处喊:“我说丫
,这么远你也打?伤了眼睛咋办?”
“知道危险还不赶紧投降!姑可不管你们那么多!”
马良无奈了,这小丫疯开了就没边,只好朝地上趴着的吴石
说:“傻子,别打了,投降。”
吴石早已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马良的话置若罔闻。他见探
也挨打,随手就把背在身后的工兵锹给抽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把锹
朝上竖起来,慢慢将锹
探出灌木一截。
嗖——铛——石子立即飞来,狠狠打在了铁锹上,然后轻快地被弹飞。
吴石没受影响,慢慢躬起身来,把
伸到了带着弧度的铁锹后,隔着工兵锹上的两个微小观察孔,仔细看着开阔地对面的
丛。
马良好奇地看着吴石,实在没想到他会把这个活学活用。九班有三把工兵锹,刘坚强罗富贵和吴石
各有一把,起初大家都对鬼子这工兵锹面上的两个小孔不解,问了班长胡义,才知道这是两个观察孔,间距正是
眼的瞳孔距离。吴石
虽然傻点,但是对工具这类东西异常上心,由此
记住了,在别
都忘了这事的时候,他不会忘。
当小丫再次抬起
,拉开弹弓
击的时候,吴石
看到了,一顶绿色鬼子钢盔,下面罩着一张丑陋怪异的驴脸,长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玻璃眼,嘴上还挂着一根管子,好不狰狞,好不猥琐。
从小就跟着爹打井,蹲在井底的时候比站在外面还多,唯一的乐趣就是休息时偶尔往井外甩石
玩,这可是技术活,扔不好掉下来就得砸自己脑袋,差不得分毫。
目标位置确定了,距离不近,也不算太远,吴石狠狠一甩手,那块土疙瘩就斜斜飞上了天空。
马良呆呆地看着那优美的抛物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猛地开大喊:“丫
快跑!”
本来这块土疙瘩是偏了一点,高了一点,小红缨听到马良这一喊,反而本能地重新探出,晃
着想看看是什么
况。
哐啷——哗啦啦——
正中钢盔,摔得碎,打得小红缨耳朵里嗡嗡响,眼前冒金星,噗通一声栽倒在
丛中没了身影。
马良呆住了,刘坚强也吃惊地爬起来,一起望着那片悄无声息的荒位置。
隔了一会,终于从丛后传出稚
的怒喝声:“姑
要杀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