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立于白玉京山巅的李声闻,浑身浴火,犹如夜色中一盏风灯。
他的身影在火中摇曳,似乎随时会随着这残灯扑灭。李天王追着这火光将他护在身下,企图靠皮糙厚捱过这焚天之火。
但是很快,他便感觉到李声闻周身的火焰涨,燎烧到他鳞片最薄的肚腹,如同几千根细针扎进皮
。羲和火的主
用同样炽热的手心抚过他的伤
,歉然道:“天王,抱歉。我有些难以控制羲和火种了。”
李天王粗声道:“只要你没受伤就好,区区流火,我毫不畏惧。”
“可是我不愿意重温旧的噩梦。”李声闻以轻柔却不可违逆的声调说道,“天王,让我出去。我不想再躲在你身后了。”
说话间李天王露在外的指甲也被流火烧融,他犹豫着展开蜷曲的身体,让李声闻走出他的怀抱:“你会被烧伤的。”
“我和金乌本为一体,最多不过要回到其中去,怎么可能被它所伤呢?”李声闻举步走到他身前,高声喊道,“玄,让它们到昆仑地裂中去!”
不见身影的九天玄没有回答,但她显然听到了这句话。早先被吞没的绢帛猛然
涨,围绕着金乌的火焰织成细密的罗网,隐约有光华流转期间。气势汹汹的三足乌本正一同往天上飞去,被这罗网一拦,竟如迷晕了魂般,调
飞向地缝。
“是玄的术数阵法,三足乌身处其中,不辨方位。”李声闻低声道,“但这阵法需要一个
通术数的仙者,在阵眼不停
纵变化阵法,才能困住猎物。”
“那玄岂不是会掉
地缝?”
“如果要将金乌送地裂,玄
就会和它们一起,被封印在暗无天
的龙脉之下。”李声闻接过了他的话
。
李天王悚然一惊:“没想到这兴风作的老太婆,还有这样的胆魄。”
“虽然我们不能理解,但玄或许才是真正胸怀天下的
。”李声闻笑道,“与我不同,从
到尾,我都存着一分私心。”
“不要妄自菲薄,你连李缘觉的烛髓都敢掏,还不够大公无私?要是你都有私心,世间定然没有善了。”李天王边说边伸长脖子,想要偷偷替他遮挡流火。
李声闻却弹指一挥,身周的火焰结成屏障,将二都遮挡在内。坠落的火星一触及这火焰屏障,就被它吸
其中,有如雨水落于湖海,不能再伤及他们分毫。李天王目瞪
呆:“你不是说你控制不住羲和火了么?你失了节龙骨,魂魄不稳,还是不要逞强。等这天火落尽了,我就重新截一段骨骼给你当楔子,到时候你再施术不迟。”
李声闻若无其事道:“休息了一会,又无碍了。”
李天王哑无言,乖觉地化成
形,好让他的屏障不必撑得那么广。李声闻因此松了
气,腾出
来打量他凄惨的模样,哭笑不得道:“再晚一时三刻,你的龙皮都要烧秃了罢?”
“秃就秃罢,反正很快就会长出新的来。我现在比较担心你的况。”李天王站到他身边,再抬眼一瞧,刚好看见宽广不知几千里的绢帛密网,裹挟着十
炽金火光,以雷霆万钧之势追
昆仑地缝。
在钱塘君之后,九天玄也葬身她亲手打造的牢笼之中。
未曾有半点涟漪,一切就这样归于平静。
彩衣的仙们自空中飘落,沉默无声地注视着她坠落的位置,良久才纷纷散去。她们依旧挽着披帛锦带,婉转婀娜地游于空中,将风中残存的金乌羽毛摘下,一并丢
地裂中。这些金羽看似羽絮,一
她们怀中,却也和流火一样,将她们的衣带点燃。这些羽毛是不灭的太阳火,若是任其落
间,定然也会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