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卿把余至瑶引进上房坐了,然后自己以倒茶为名退了出去,匆匆回到厢房卧室。手忙脚的倒了一杯凉开水刷牙漱
,他叼着牙刷照镜子,顺手把
发也梳理整齐。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颜色素净的长袍穿了上,他又擦了把脸,换了双鞋。
往净茶杯里捏了一撮茶叶末子,他推门走向对面厨房,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倒了水。重新正了正领
,理了理衣袖,他很有控制的清了清喉咙,态度忽然沉静下来。
生如戏,他端着一杯半热不热的粗茶,莲步姗姗的走进了上房。
余至瑶方才没有看清他的模样,依稀只记得他涕泪横流,双眼如桃。没想到片刻不见,他竟是变了个面貌。
杜芳卿把那一杯茶放到余至瑶身边的桌子上,然后自己在一旁默然陪坐下来。
余至瑶端起茶杯,心中忽然想起了对方曾经的罪行。心中别扭了一下,他放下茶杯,随问道:“没有好茶?”
杜芳卿微微瞟了他一眼,眼波如水,同时轻声答道:“不知道二爷会来。过会儿我就出去买些好的回来,给二爷预备着。”
余至瑶摇了摇:“不用你买,我让小张送点过来。”
房内寂静片刻,杜芳卿知道余至瑶是个闷子,便审时度势,幽幽的主动开了
:“二爷身上的伤,可都养好了吗?”
余至瑶俯身向前,将两边的胳膊肘支上了膝盖。双手十指松松的握了,他忽然抬
望向杜芳卿,脸上苦笑了一下。
笑过之后,他又垂下去,聚
会的不知是在看地还是看手。
杜芳卿见了他这模样,心中一阵疼痛。站起身来走到余至瑶面前,他姿态翩然的蹲了下去。双手握上对方的小腿,他仰脸颤声唤道:“二爷。”
余至瑶歪着脑袋看了他,就见他比先前瘦了,鹅蛋脸显出了尖下,
发剪得没型没款,不过依旧是两道纤细长眉,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含着
意。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蛋,余至瑶低对着地面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杜芳卿凝视着他,心中对他竟然是既崇拜又怜。经过一个夏天,余至瑶是晒黑了,杜芳卿觉得黑一点也很好,更加富有男子气概。孤注一掷似的忽然跪下来搂住了余至瑶的小腿,他没有哭,单是依偎向了对方。
可千万不敢去
。杜芳卿在心里想,一旦
上,可就全由不得自己了。
说成就成
,说成鬼就成鬼。一线灵魂全系在别
身上,自己就剩了个贱!
余至瑶一动不动,任凭杜芳卿在自己身边小鸟依。
他心里也是——似乎不该再来招惹杜芳卿,这兔崽子连毒药都敢摆弄,可见不是盏省油的灯。然而除了这兔崽子,他再无其它相好。
这时,杜芳卿抬起手来揽住了他的脖子,姿势是更进一步的亲热了。
余至瑶抽了抽鼻子。杜芳卿现在不香了,大概是失去了脂与香水的武装,当然也不臭。手臂软软的缠在脖子上,让余至瑶回忆起了他的柔若无骨。缓缓抬起左手,余至瑶仿佛是要抚摸他,然而手在空中停顿一瞬,最后却是握住了他的手臂,扯开了他的缠绕与束缚。
扶着桌沿站了起来,他没再说话,艰难的调动着两条腿向外走。杜芳卿跪在地上,含着泪水回凝望他的背影。
余至瑶心如麻,始终觉得这样不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杜芳卿,都不好。可是到底不好在哪里?他又说不清楚。
他乘坐汽车回到家中,正好赶上凤儿出门上学。凤儿这一阵子长得很快,时而清秀可,时而尖嘴猴腮,似乎是长的没了秩序、
七八糟。这让凤儿感到有些苦恼,因为她本来就比同学年纪大,这回可好,个子也变大了。
冷不防的看到余至瑶从外面走进来,她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