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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苏阳安同行,可谓通畅无阻,本来复元控符要飞行近大半月的路程,苏阳安才用了十不够,就到了东海大陆。此处是南方大陆边界,名丈河边,是东海方舟出发之地。
东海方舟每月月初都停靠在丈河边百丈之远的海域,仅仅停靠三;三
一过当即扬帆出发,逾期者只能等到次月月初。
三刚到丈河边便遇上天色昏暗,闷雷轰鸣,眼看就要倾盆大雨漱漱而下。不过当时碰巧是三
之期,眼看百丈之外的方舟已经鸣笛扬帆,苏阳安更不敢停顿,叮嘱复元扶稳濮阳子书,掌上法力催使更甚,三
仗着飞行符一冲而上,堪堪在满帆之前到达方舟之上。
方舟宽大,恍如孤岛在海上飘浮,方舟四方各安置十二名弟子驻守巡视。苏阳安等迈
方舟之内便惊动驻守弟子,只见四名黑衣弟子御法而来,领
者卢方张嘴就责问:“来者何
!竟敢擅闯东海方舟!”话音才落就发现苏阳安身后的濮阳子书,连忙收敛气势,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原来是濮阳仙师。”
濮阳子书一听这嗓门洪亮,便知道是熟,朝声音的方向回礼:“卢道仙……”寒暄尚未出嘴,竟又有
影自半空闪
舟内,刚好落在他们不远处。众
看过去,只见
身穿绫罗绸缎,上有孔雀开屏刺绣,十分艳丽,与华丽衣裳大相庭径的是她简单盘起毫无
饰的发髻。
五官出众,嘴上是红艳艳的胭脂,眉上画的是孔雀的孔雀翎羽,稍带蔑视地斜眼回视他们一眼,眼珠子最后钉在复元的脸上片刻,那双红唇才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卢方四一见是这
,皆面有难色,统统撇开眼权当没瞧见她。反倒
扭着腰走过来,视线直直地抓住濮阳子书,复元面上不悦正要扶着濮阳子书后退,苏阳安已经上前堵住
的脚步。
“卢方呀、”亲昵地喊一声,濮阳子书侧耳去听,只听见一把尖尖的
嗓子这幺说:“这都是哪来的俊哥儿呀、哟!还有个瞎子啊!”
“余君夫慎言!这可是三寸法坛的濮阳仙师!”卢方生怕
嘴上没个栓胡言
语,赶紧叫住她。
“啊——”恍悟,语气微微上扬,“原来是观凌嘴里说的螟蛉义子呐!”她伸手推了苏阳安一把,没推开,柳眉一挑,朝濮阳子书说:“按辈分、他还得尊我一声姨娘呢!”
这幺一说,濮阳子书这才恍悟过来,此
正是观凌夫
远亲姐妹,名莫怡君,另称余君夫
。
观凌夫全名莫观凌;莫家因血脉稀薄,能修仙
大道的
子更是寥寥无几,莫怡君虽然悟道修仙,起初修的是器道,可惜资质不好,最后竟废了道心,
了欢喜宗。
自从道欢喜宗后莫怡君不断突
,后期竟能与观凌夫
不相上下。只是莫家丢不起这个脸,便与莫怡君断绝往来。
莫怡君打量濮阳子书好一会,忒嫌弃:“哎呀、好好的儿、怎幺就瞎了呢!”嘴边弯弯,眼向上挑一下,剜了紧皱眉
的苏阳安一眼。
“嘴放
净些!”复元怒目,才喝一句便让濮阳子书叫住,“复元不得无礼。”
莫怡君饶有兴味地多看一眼复元,卢方生怕这又闹出幺蛾子来,赶紧吩咐
将莫怡君送到船舱内。
本就是小小曲,濮阳子书并没放在心上,倒是复元对莫怡君不
不净的嘴十分厌恶。
此时方舟内响起一声吆喝,正是二字!
五十三帆扬起,帆布上亮起无数印记,催动帆布满满鼓起,方舟已收起船锚,大大地晃动几下。复元扶着濮阳子书有些站不稳,苏阳安一把拉住濮阳子书,两抱了个满怀。
复元似笑非笑地与苏阳安对视一眼,苏阳安瞥开视线,松开濮阳子书,说:“外风大,子书不如先
船舱去。”
东海方舟靠法力前行,自然颠簸不稳。只是濮阳子书记挂复元是
一回坐船,此次
东海,景致壮丽,也想让徒弟开开眼,就道:“复元还好?若没不适应的,就多在外
等等,方舟
海的景象难得,错过可惜。”
复元靠过去拉着师傅的衣袖,轻声说:“师傅去哪儿,徒儿便去哪儿。”
三便在甲板上等候。过一会儿,雷鸣又响起,海上远处乌云遍布,有雷光在云间翻转,大雨夹风呼啸而来!雨滴打击在船
上,未到甲板就被无形的隔断弹落海面。刚刚巡视的四方弟子纷纷就位,只见方舟两侧相隔不远就站着一名黑衣的弟子,如此左右各站两排,他们色肃穆,右手带着银色罗盘,此时上
的指针疯狂转动!
直至一道雷电猛击而下,在方舟前端劈一方海面,被击中的海水顺着雷电下渗,渐而形成漩涡,漩涡急剧盘旋,越扩越大!大雨磅礴中前方便好像开了黑兮兮的漩涡通道,东海方舟加速前进,正要陷
漩涡边缘时,舟内响起轰鸣!又是两字:
海!
黑衣弟子一指罗盘!指针当即停顿,笔直地指着船舷之外!
宽若岛屿的巨舟两侧立马生出无数白色阵法,恍如盛莲花瓣合拢一般,自下而上将方舟包裹起来!
方舟陷漩涡,船体倾侧,又是一阵颠簸!复元这下不慌了,脚下本是稳的,却非要拐一下,赶在苏阳安伸手搀扶之前将濮阳子书一把拦腰抱住!
nt “……”双手落空的苏阳安无言,只得尴尬收回手。
目不能视的濮阳子书自然看不出苏阳安瞬间即逝的尴尬。他稳住下盘,低声靠着徒弟鬓角说“小心稳住”,复元刚应声,只见方舟越发倾斜!复元惊讶地瞪大眼,亲眼看着漩涡把方舟一咽下去!
此时方舟已大半陷水中,有了法阵的阻隔,复元清晰看见水流自甲板之上急速飞窜而去!最后巨舟笔直下沉,而甲板之上,众
依旧站如磐石。复元搂着濮阳子书,双目随着水流流动而看向
顶,只看见上
水流纷扰杂
,而海面雷光闪烁,雷响被水面隔断,已经微不可闻了。
白色的阵法此时逐渐褪色,直至透明。复元只觉船的四周都是水,那一瞬好似自己都陷海中,跟着方舟一起飘浮下沉!
海之下无天
,越发下沉,四周越是
邃发黑。忽而有清灵叫声自远而近,
海之外亮起斑驳光点,靠近了才看见竟是一群海鱼,海鱼体型颇大,长达三
多高,肤色洁白光滑,额部有光玉,簇拥在方舟四周,竟照亮一道水路来。海鱼叫声时而起伏,仿佛水中歌谣,十分动听。
只见水中时隐时现的光怪陆离生物倏然而过,形态各异,色彩斑斓,好是可!
复元不知,水下还能如此动,一反姑
门的地牢水
和山下洲的无尽水道那般暗无天
,
冷至极。
濮阳子书以为他看蒙看傻了,问:“可是好看?”
复元侧脸盯着濮阳子书半边脸,呆呆道:“好看。”
好看、好看。
几乎心都要再颤一回,最是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