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欲仙欲死的高。
「嗯————」
长长的嗓音,双膝狂摆,胯拼命上挺,腰
悬空。「哧......」空中扬起一
道小泉。
「呼......」身体重重落下,暂时脱力,一动不动。
「啧......啧......」高的余韵在我清理
户时不断侵袭馨姨的心神,娇躯微
微颤抖。
「啪!啪!」
肥美的瓣被拍出层层
,我回
提醒道:「小
蹄子,别光顾着自己享
受!」
「唔唔——」馨姨用委屈的眼神表示不满,随即却更卖力地吸着中的
。
「嘶——妖,学得真快......」
掰开两瓣唇,舌箭一
到底,顿时又是一大
水从
处冒出,「啾啾...
...」我一丝不落地全部接下。
「水真多......」我感叹一句,将娇柔软的
唇吸进嘴里,轻轻地吮吸着、
舔舐着,舌还偶尔伸进
邃湿热的花径里搅动、戳......
尽管不是第一次,可身体最羞耻、最敏感的地方被男以
相就尽
玩,
耳边不时传来啧啧作响之声,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又舍不得那快美非常,以至于更
像是摇挺胯迎合。
同时自己嘴里也正含着男下流的
器,不知廉耻地取悦男
,如婢如
,
堕落贱,毫无 底线......
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方面的天赋,无师自通、一练就会,馨姨吞吐得更熟练
了,一手圈住茎身上下撸动,一手轻轻抚着下垂的卵袋,引起阵阵
灵魂的
舒爽。
或许是因为太在乎吧,所以才会用最大的努力带给对方快乐。
厚实的窗帘遮蔽住光,房间如同夜场般昏暗神秘,赤
的
体忘
缠,
舔着对方的器,活像两只白花花扭动的
虫,抛开一切享受现在恣意放纵的
快乐。
致小巧如米粒的嫣红花蒂充血涨硬,覆上一层晶莹的黏腻的蜜汁,看起来
可至极。
吸、嘬、舔、磨、揉、卷、吹,诱的小豆豆不断经历层出不穷的花样玩
,一时间酸、麻、疼、痒、冷、热、胀替反复,妖娆的娇躯不停颤抖,两条
腿反复绷直又蜷曲,不知在忍耐还是享受。
「雾......不要......轻点......哎......」馨姨嘴里着
棍含含混混地哀鸣呜咽
。
「咕唧」、「咕唧」,手指进出掏出轻灵悦耳的水声,上方舔
蒂
发出「啧啧」不绝的声响,混合成堕落至极的戏伴奏。
刺激之下,馨姨吐出中的东西,放声
叫:「不......不行了......哎......完
了......完了......啊——」
宛如濒死前最后的 挣扎,熟美的体高高弹起,自下而上地与我揉成一团,
我抱住凌空的肥,在
水激
时依旧极速揉饱满的花唇。
「不要......呀——」
水柱渐弱渐无,馨姨已经只有喘气的力气了。
回望去,娇媚面容慵懒地歪着,乌黑的发丝零零散散,黛眉微蹙,星眸紧
闭,绛唇翕动,兰息咻咻;一对藕臂无力垂落,香玉肌泛起淡淡的玫瑰红,
艳欲滴。
无意识的寒颤引起滴滴,被大嘴一一吸尽。
「快......起来......」一双 小手在后腰处无力地推着。
我挪到一旁,「馨姨你是爽了,可我喔?你看......」指指下身半软半硬的
,「它还难受着喔,不安慰安慰你的小 老公?」
「什么小 老公......坏......」嘴上埋怨,底下却还是伸手牵住
轻轻撸动
,不一会儿就再次变得坚硬无比。
一个前倾噙住娇滴滴的唇瓣,配合默契的两根舌在第一时间重逢,勾卷缠
绕,吞吸彼此混合在一块的津。
一吻终了,秀美的臻首被轻轻一按便识趣地伏下去,凹凸有致的曼妙娇躯顺
从地跪服在胯下,檀轻启一个吸气,膨胀的
冠好似进了一个漩涡,直直整个
了进去,六公分的直径几乎将小嘴撑得满满当当。
一酥麻的电流从马眼顺着输
管一路爽到尾椎骨直上天灵盖,「哦——」
仰面奋力一挺,粗长的进了将近一半,直顶到蠕动柔
的喉管,依然想要再
往里。
可此时还哪堪再进,腔的
满已经让馨姨无法呼吸,偏偏和粗壮的大
卡得太紧,仓促间竟吐之不出。
馨姨只得一边抓住不让它继续前
,一边努力后撤,试图把囗中
涨的
大吐出来。
她吃力地支撑在那里,雪白的玉颈上泛起一阵晕,螓首剧烈摇摆,如垂死
挣扎的猎物般将囗中粗长的巨物一点点吐出。
「啵!」像红酒拔出瓶塞,一团浑浊的唾浇在
菇上,拉成长丝往下坠落
,而馨姨瘫坐在床上,气喘吁吁,好半晌才缓过神。
一抬,却见一根狰狞壮观的大
气势汹汹地迎面而来,粗如儿臂、长似龙
枪,充血的上汁水淋漓、油亮光滑,正如那无坚不摧的枪尖要直
心扉,夺
心魄、肝颤胆寒。
刚才差点被塞得窒息,馨姨不敢再贸然吞中,定下心神后俯身细细温柔
地舔舐吮吸,慢慢适应面前的庞然大物。
柔的香舌点上泌出黏
的马眼,沿着膨胀的输
管轻轻舔着,如同母亲
服侍儿,极尽柔
......
「馨姨,快吸一吸......快......」我迫不及待催促着。
适才大爽,此刻哪里还肯这般温风细雨,只恨不得立即馨姨小嘴里
肆
意捣一番。
她抬嫣然一笑,舌尖顶着马眼不断往里钻,嘟起的红唇印在
上吸得「
滋滋」有声,顿时爽得我狼嚎连连。
一吸爽罢,香舌檀在脑后手掌的不断加力下努力张到了极致,再次试着将
怒胀的冠慢慢吞
中。
「唔......嗯......」怒胀的冠将馨姨的两腮撑得鼓鼓的,唇齿间似乎都塞满
了男的
。
馨姨不敢贸然吞,两只手握紧
身,螓首缓缓摆,让硕大的
在囗中
旋转研磨......
「嘶......哦......哦......好爽......」
见我爽得不行,馨姨不禁更加卖力,她一手攀住大套,一边捉住囊袋
中鼓胀的丸捏不停,红艳的小嘴更是如哺
的幼孩,叼住红通通的大
用
力吮吸,直欲要把里面的浓秽
尽数吸
。
「食我大雕!」不知哪部电影里的台词突然非常应景地蹦了出来。
「唔......唔......轻......」实在太过粗悍,狂野的抽
让馨姨不堪承受,
但是含混不清的哀求听起来却更像是在呻咛......
云鬓凌的螓首被巨
顶得频频后仰,努力支撑的娇躯却不敌阳根的攻击,
一退再退,直到后背贴到了床的墙壁上再也无路可退,便只能努力地承受那一
波波猛烈的抽......
「唔......嗯......轻......唔......轻点......」
我爽得皮发麻,紧绷着
肌越
越快,几乎要连成一片,肥大的囊袋来回
抛甩,每每击打在馨姨下颚,便是一声的拍击声......
灯光旖旎,娇咛靡靡,在这氤氲靡气息浓厚的房间内,一个妖娆妩媚的绝
色美跪坐在床
,丰满白
的诱
娇躯紧紧贴在墙壁上,螓首
地埋在男
的胯下,樱桃小嘴吞吐吹箫......
在男凶猛的进攻下,美
两只白
的柔荑 小手十指尖尖抓进了男
的
,娇躯如蛇般不停扭动,曲意逢迎,热如火。
这香艳的场面让
脸红心跳,让男
热血沸腾,而看上去,这个美
已经陷
欲之中欲罢不能,无法自拔。
「喔......喔......骚货......我要死你......」
馨姨身处其中,自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明白这是即将出的征兆,也顾不
得耻辱与羞愧,连忙加倍卖力迎合,尽心侍奉......
「噗滋......噗滋......」的抽声中,馨姨伸手捧住甩动的囊袋,将圆鼓鼓的
大卵拢在手心挤压捏,美得我叫连连,
挺动得更加欢快......
「喔......哦......骚货......我要给你了......」来自
和卵蛋的双重刺激让
我兴奋欲狂。
我低看了看正在服侍着自己的美
,只见她嘴含
、手捧囊袋,一只手
拉扯揉捏,另一只手伸到我的上轻轻抚摸抓挠,冰凉的 小手滑过肌肤,酥酥
痒痒的,让不自禁绷
挺刺。
好美的儿!好温柔的抚摸!
美高耸的胸前挺拔如峰,硕大饱满,雪白娇
的肌肤
露在外,香艳撩
,尤其那幽邃的沟,
不见底,两颗硕大浑圆的
球鼓胀挤压,直让
看得鼻
血狂!
我颤抖着双手抓在馨姨的胸前 肆意揉搓,高耸的丰满酥胸顿时被抓了个
翻涌。
「唔......」酥胸骤然遭袭,馨姨不禁本能地想要摆脱开色手,可见我兴奋异
常出在即,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放
地、大胆地将酥胸挺起,任由亵玩......
「喔喔喔......」我一边挺抽
享受看美
吹箫的美妙服侍,一边享受着美
的曲意逢迎,尽
玩那对傲视群芳的豪
,真是享尽艳福快活无边!
两个沉甸甸的大子柔软无比而极富弹
,一只手根本抓不过来,用力一挤
,雪白的顿时鼓胀如球,惹火的
沟夸张地呈现在眼前,火辣香艳的 画面让
我呼吸一窒,胯下的阳具瞬间涨!
「唔......唔......嗯......嗯......唔......」馨姨小嘴里呜咽连连,含的器更
加粗大了,舌甚至明显能感觉到
管的膨胀。
两只柔荑紧张地抱住我的两边,青葱玉指十指尖尖抠
内,让我不
由得菊一紧,胯下动作愈发急促。
「啊!馨姨,把嘴张大,我要进去!」
「噗滋噗滋......」的囗
达到巅峰,一串串亮晶晶的唾
从馨姨嘴角滴
落,颈下与胸前沾湿了一大片。
雄厚的雄气息冲刷着、玷染着她的芳心,隐隐约约中似乎已能闻得男
的咸腥味道,绝美容颜上春
泛滥,如痴如醉,
颈微微上扬,螓首稍稍后仰
,竟似应了男邪的要求,欲依言饮
!
正是激迸发的重要时刻,敏感的娇躯稍一动作便放
形骸,泥泞不堪的玉
胯紧紧贴住我的一条腿忘扭摆磨蹭,膏脂肥腻的肥
用力压在我的脚背上
,一收一缩仿佛在吸取着什么......
「唔......」一声低沉的哀呜,馨姨绷紧的双腿死死缠住男的腿,白
的娇
体一阵阵剧烈的颤抖,体内压抑的欲火顿时如同的岩浆
发出来,让馨姨颤
抖的娇躯绷紧抽搐,一触即溃,肥下大
洒而出,黏满了我的脚背......
我哪曾想到馨姨的身子竟是如此敏感,之前已经来了数度高,此刻竟又在
侍奉男时泄身,稍加放
形骸便登上高
妙境。
也许是春泄身来得过于销魂,馨姨无意识间一根葱莹玉白的纤纤玉指一不
小心竟扣进了我的门!
「啊!死你个骚货!吃老子的
!」猝不及防间炸裂的快感让我再无法
忍耐,双手死死地攥紧馨姨的丰满酥胸,一绷、腰胯一挺,
而出!
「哧......」第一浓厚滚烫的
透过马眼,直击打在馨姨喉腔
,那强
劲的激感让我牙齿发酸,两腿颤抖不已。
馨姨跪在胯下,娇躯依旧保持着姿势,整个身子亦是颤抖不止,不知是
沉浸在高泄身的美好余韵中还是在细细品味着嘴里
的咸腥味道?
一之后,又一
浓
秽
来,馨姨轻唔一声,下意识喉颈滚动,将异物
咽喉咙......
「哧......哧......」一又一
的浓厚
洒激
,填满整个檀
,馨姨根
本来不及吞咽,香舌顿时仿佛淹没在的海洋里。
我在中忽然挺
再
,馨姨呼吸一窒,一串浊白的
体从快被撑
了的
唇角溢出,滴进了幽的
沟里......
正值巅峰,刚准备提
再
,进行的最后发泄,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起来,惊得我双膝一软、两腿一抖,抽而退,「啊!」飞溅的
四处
,
竟到了馨姨的
发和脸上。
串串有些稀疏的划过馨姨的额
和眉毛,糊住颤动的双眼,沾染在娇美
的容颜上,好不秽!
「噗咳咳咳......」缓过气的馨姨张嘴咳出满下的
浆,滴滴答答落在胸前
,白皙的就像涂满酸
,
靡放
,堕落诱
,看得我下身微微动了动,差
点又有了反应。
纤纤玉手接在嘴角,同时嗔怪我看呆的模样,「快去接电话!」
「哦!」
接通后才知道是幼儿园的老师打来的,放学时间了怎么没去接糖糖?
我一本正经地道歉,承诺立刻就去。
想必另一边肯定想不到我这个糖糖的「哥哥」,正和糖糖的「 妈妈」搞在
一起,而且她心甘愿给我含
,被我
颜
......
「呼~~~」一个冷颤让我从抖到脚,把好像进水的脑袋使劲晃晃,也把
满脑子的颜色甩得一二净。
撸前色如狗,撸后圣如佛,古诚不欺我。
「馨姨,就给你收拾了......还得快些好,辛苦你了......」
她攥着一条毯子捂在胸前,「知道了,赶快去接糖糖吧......」
我仔细看了两眼,那条毯子连两点蓓蕾都没遮住。
「快去!」馨姨气急败坏地催促,仿佛我不走她就不肯放开。
鱼水之欢已经经历了不知凡几,可每次事后她都是一副少的娇羞,仿佛刚
才那么的
并不是她一样。
「还不快去!」恼羞成怒之下,馨姨差点喊出了河东狮吼。
我终于不舍地收回流连在妖娆胴体和傲雪峰上的目光,悻悻地转身出门。
*** *** ***
「呃啊......」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完了课题作业,我伸个懒腰,上身骨传来阵阵拉伸的
酸爽。
「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自从前两天凌晨帮老白把他小姨送到酒店,他就一直没回过宿舍,幸好课上
老师也没点名。
「咔......」门被轻轻推开。
老白回来了?
其他两个早上上完课就看不到,一个回了家,另一个不知道去了哪里。
憔悴、萎靡,两个眼圈浮肿得跟鱼泡一样,就像 三天三夜不睡觉还被折磨
,脸上挂满了倦色,他下一秒就晕倒我都不意外。
老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踢掉鞋子,慢吞吞爬上去往
床上一趴,床架「嘎吱」响一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没事吧?」
我敲敲床,听到一声沉闷的回应:「没事。」
我看看时间,再不走就到下班高峰期,对于堵车的厌烦最终盖过心底的一丝
担忧,「我走了!」
「嗯......」
关门前我还是说了一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顿了两秒没听到老白说话,我加快脚步离开,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
......
我到家时馨姨也刚好先一步到家,等我下车时,等在一边的唐糖欢喜地奔过
来要给我一个拥抱。
「大哥哥!」
自从馨姨有了驾照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就连周末也在翻书,很少
回来,小家伙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我了。
任何一个家对她而言都弥足珍贵,因此她才会如此欣喜若狂。
弯腰一把夹住她的腋下举过顶,任由软嘟嘟的 小手轻轻捏我的脸,「糖糖
想我没有?」
「想!」
小孩子表达喜的方式总是如此简单直白而诚挚,两条小胳膊紧紧抱住我的
脖子不舍的放手,「mua!」凑近后轻轻亲了一我的脸颊,然后 甜甜地笑着
,非常纯粹的欢喜。
见她如此高兴,我也半真半假地哄道:「哥哥也很想糖糖。」
小孩听到这话,心底的幸福都从眯成月牙的眼睛里溢了出来,可又不知该
如何表达,于是再次重重亲了一,「叭!」然后将小脑袋埋在宽阔的肩膀上吃
吃地自我陶醉去了。
心舒畅,神清气爽,被
依赖的感觉当真不错!
「快进去吧!」
馨姨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我跟糖糖的互动,然而我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酸
酸的味道。
「好啦......」我走过去,一手抱着糖糖,一手拉住柔荑。
那丝丝委屈的意味更明显了,「糖糖跟你真亲,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提到你...
...」
我打了个哈哈,「或许是很长时间没见面......」
糖糖跟随父亲长大,对 妈妈的印象自然就淡些,老唐走得仓促,小孩急需
安全感,所以把我当成类似父亲这个角色了吧。
「啊!」
小脑袋转过来,这才发现将馨姨晾在一边,而且还感受到馨姨的委屈和嫉妒
,赶忙去讨好。
「柳 妈妈!」小家伙「谄媚」地把胳膊伸过去求抱抱,转瞬就将我抛之脑后
。
真是喜新厌旧的小东西,竟然毫不犹豫地把我「一脚踹开」。
「哎!」原本一点点的乌云也消散了,娇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
容。
看着糖糖和馨姨脸贴脸地亲昵,我才体会到她之前的复杂心,就像心
的
物件被当面夺去,羡慕、嫉妒和委屈。
可这一切都在糖糖那张幸福洋溢的笑脸,以及欢欣的呼唤中消失不见。
「哥哥!」糯糯的嗓音瞬间碎一切
霾。
我揉揉她的鬏鬏,看糖糖享受的幸福模样,心立刻好了起来。
......
馨姨在忙碌,每次经过都会看一眼,糖糖缩在我的熊抱里,仰靠着我的肩
膀,而我则低着,听她在耳边叽叽咕咕地说着悄悄话。
这是小孩最喜欢的环节,每次回来她都喜欢用这个姿势,让我包围住她,
让她感到 十分的安全和安心。
馨姨打趣道:「糖糖,就这么喜欢哥哥啊?」
「喜欢......」 小手依赖地揪着我的衣服。
「那晚上脆让哥哥带你睡好不好?」
小家伙立刻「警惕」起来,讨好地说道:「不嘛,晚上要柳 妈妈抱!」
闻言,馨姨略带得意地飘了我一眼,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对她的得意感到幼稚和无语,随即被灵活纤细的小蛇腰和下方左右扭摆的
高耸圆勾住了视线。
「其实柳 妈妈真的很崇拜哥哥喔......」
「啊啊?」被糖糖的声音惊醒,我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心中默念「罪过!
罪过!不能教 坏小孩子!」
「柳 妈妈和糖糖说了好多好多哥哥的故事......」
「她都讲了什么?」我很好奇,因为糖糖说出来的必然不掺一丝假,而且最
纯粹真实,也最为刻。
不知道这古灵怪又乖巧懂事的小 丫
是不是天生聪慧,总能轻易感受到别
的好恶,甚至本
自己都没发觉。
「柳 妈妈说哥哥是她的大英雄!」
「在她不开心的时候会哄她笑,给她买礼物,教会她好多好多东西;还会保
护她,帮她惩罚坏,还勇敢地 一个
打几十个......哥哥,你好厉害啊!」
小家伙眼里全是小星星,让我不禁有些飘飘然。
她说的应该是在她老家那一晚吧,当时只是跟村民对峙,并没有动手,不过
我当然不会解释。
「还有吗?」
「柳 妈妈说她以前跟糖糖一样可怜,爸爸 妈妈还有亲哥哥都不要她,还打她
骂她,全世界都不喜欢她,直到和哥哥在一起,什么事都替她着想,生活越来越
好、也越来越开心......」
「所以柳 妈妈说你就是她的大英雄!」
嘿嘿,这种简单、直白、幼稚却的话,馨姨宁可羞死也不会当面亲
跟
我说的,现在却被她的「乖儿」卖个
净净,以后有机会告诉她,真想看看
她的反应......
脑袋里正在想着某些少儿不宜的念,糖糖突然捧住我的下
,凝视我的眼
睛,极其认真地说道:「但是柳 妈妈还说哥哥是坏,一点都不老实,老是欺负
她,每次都把她哭!」
「哥哥,柳 妈妈很喜欢你,比糖糖喜欢的多得多,而且哥哥一定也喜欢柳妈
妈,所以以后不要再欺负她好不好?」
啊这......这个欺负不是真正的欺负啊,但是怎么跟小 丫解释喔?
馨姨也真是的,跟小孩在一起待久了,自己也变成小
孩了,什么都往外
说,也不怕把糖糖教歪了。
「好,哥哥答应你,以后一定不会做她不愿意的事,不会让她不高兴!」
「说话算话!」
「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我们郑重商量的样子,馨姨不禁好奇问道:「什么事啊?」
「没事!」我们异同声。
「哼......」馨姨噘着嘴小声嘟囔着离开了。
我和糖糖却默契地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等再次面对馨姨探寻的眼光,在糖糖紧张的注视下,我仍是守如瓶,让小
孩松了一
气。
只不过我可没说不再「欺负」馨姨,只说不会强迫她,不让她不高兴,至于
「欺负」,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恰好乐在其中喔?
............
说着说着糖糖就开始犯困,跟着馨姨上楼去,我正计划后面几天去哪玩,老
白打电话过来,劈盖脸问道:「雷子,我小姨是因为伤心事才过来的,但他死
活都不愿意说,怎么才能问出来?」
听起来刚起床,像自我走时一直睡到现在。
我想了想,「喝醉了会不会 容易一点?但是别喝多,不然话都讲不好。」
「好,我试试!」
我上楼时恰好听到房间里糖糖哭唧唧的,心生疑惑,她来到这里后从不任
,今晚是怎么了?
然后就听到小糖糖用可怜兮兮的童音不断哀求馨姨,「柳 妈妈,让哥哥一起
来睡吧......求求你了......」
我推门进去,小家伙顿时止住了声音,我坐在床沿摸摸她的小脸,「糖糖怎
么突然想要哥哥陪你?」
「想爸爸了......」小嘴一瘪就要无声流泪。
两个大立马一左一右地安慰,什么都答应下来,好歹是哄好了。
最终还是让小 丫得逞了一回,我们也是把她宠上了天,竟然会答应晚上三
一起睡。
糖糖一回搂着我睡,有些不老实,半夜我起来一趟,把她
到馨姨手中,
然后躺到馨姨背后把她抱了个满怀,只是因为糖糖也在床上,所以没法做什么更
进一步的事。
凌晨,又是老白的电话。
「喂?老白?」我闭着眼睛随问道。
「雷子,对不起......你能不能......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睁开眼睛,悄悄摸出门,「什么事?」
「我......我小姨......对不起......你能不能过来......我再告诉你......」带着颤
音的哭腔,那个平时乐观耍贱的老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和慌
。
「等我。」
刚要下楼碰到出来的馨姨,「朋友叫我过去下,没什么,回去睡吧,不然糖
糖万一醒了找不到......」还有心
拿糖糖说笑。
「嗯......」
赶到地方,凌晨路上迹寥寥,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站在路边,冻得瑟瑟发
抖。
「对不起,又让你跑一趟。」老白上车后一开,嘶哑的声音像是只有扯断
声带才能发出。
「没关系,我说过有事就叫我,你到底......」
枯黄鬼魅的路灯穿过前挡风玻璃映照在老白脸上,瞪得跟死鱼一样的眼睛全
是血丝,红得滴血,眼窝陷,面部的肌
僵硬死板地纠缠在一起,还不时无意
识地一跳一跳,额一片片的红印子,像是用拳
捶出来的。
「呼——」他努力呼吸几下,尽量抑制住颤抖,两手放在腿上紧紧攥住裤
子,「雷子,那天凌晨,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求你帮忙去接我小姨。」
「嗯。」
「她来的时候就一直都不高兴......不对,她是因为不高兴才来的......」
「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这两天一直在陪她,但是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
」
「我以为......我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或者别的什么,散散心就好了,我陪陪她
就好了,但是......但是......以前她就这样,碰到郁闷的事也
来找我,然后就
好了......但是......」
我沉默着,根本无法猜到,会因为什么,让这个看起来外向其实还很单纯善
良腼腆的大男孩崩溃到抱哭泣。
老白把腰弓着,直到脸贴上大腿,梗着脖子说道:「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
「肖潇姐说了?」
老白捂着脸,声音含含混混,「她喝了不少,我听你的,也没让她直接醉倒
,还能说话,我一问她就哭......」
「所以我就安慰她......」
老白说到这里有些不自然,我一把打住,「等等!你怎么安慰她?」明显都
已经失去 流能力了,怎么安慰?
「我......我......我在床上抱她......」
他肯定没说完,「还有喔?」
「我还亲她......」
老白依然扭捏,我瞪眼喝问:「还有!」
「然后我就想跟她......」
「你!」
我刚要激动,老白连忙苦笑着拉住,「其实......其实我跟小姨早就......」
「什么?」这比老白今晚虫上脑还要让我吃惊。
「刚过完年我小姨就来了,后来又来了好几回,每次都跟我单独待几天,我
们到处玩。有天晚上就剩一间房,我们聊很晚,什么都说,就不小心把喜欢她的
事说了出来,结果......结果她竟然同意了,还......还......」
我有种听天书的幻觉,这么魔幻的剧竟然真的发生在我身边。
「后面她每次过来我们都......」
「怪不得你有时候那么虚,原来是真的啊!」
老白罕见地没有反驳,被我这么三番两次打岔,他疲惫地拿抵在车窗上,
望着外面,「本来我以为这次也是,只要待在一起,我们总会高兴起来的,可是
......可是......」
「她什么都不肯说,每天突然就心不好,心
不好就找我......那个......」
我眼角直跳,向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今天晚上我以为也是,只要......心就会好一点......」
我已经无语了。
「但是......但是......」老白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自觉地咬牙切齿,「但她好
像没认出我,拼命抵抗,还叫嚷着让我滚,骂我是畜牲,男都是畜牲,都是猪
狗不如的东西,通通都恶心、该死,该下地狱......」
「然后我偷看了她手机......」
「对不起......我不该问......不该翻她手机......」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
体
,哑的嗓子只能「嗬嗬嗬」尖细地怪叫,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讽刺。
能让骂出这种话还能有什么事?一
戾气从心
升起无处发泄,于是看
到老白软弱颓废的样子就迁怒起来。
我铁青着脸,一把提起他的衣服,,「讲清楚!看看你现在的烂样!」
老白振作了些,讲述的声音像刮在车上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凛冽刺骨,
「小姨质问小姨夫......不,他不配做我姨夫,那个畜牲,烂,狗屎一样的东西
,质问他,是不是每次都给她下药......」
「下药......然后把她给别......那个混蛋......啊!我要杀了他!」
「砰!」
「砰!」
「砰!」
老白拿脑袋不停砸着车窗,「那个畜牲,我要死他啊!」
像歇斯底里的困兽,哀伤,疯狂......
............
「吨吨吨......」
灌下一瓶水,在空瓶落地之前,一条腿迅猛地踢出去,让它在宽阔的路边肆
意翻滚。
「你妈的!」
前襟已经湿透了,老白正好拿来擦脸,寒风过后,他连续哆嗦好几下,也彻
底站直了。
「雷子!」他走过来,递给我一根烟。
烟是在便利店买水时顺带的,而实际上我们都没碰过这玩意儿。
怀着好奇的心吸了一
,有点呛
、辣嗓子、刺激喉咙的感觉,但没有夸
张到被呛得咳得喘不过气,发苦,除此 之外暂无其他。
我们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一
慢慢吸着纸卷,
燃烧着的亮红色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中间。
「雷子......」老白吸了一冰凉的空气,刚要说话,突然身子一晃,双手下
意识扶在车上,好险没摔倒。
我一惊,连忙站直了,「怎么......」话没说完,一片天旋地转,然后落得跟
他同样的下场。
缓了几十秒才看得清,老白也正无奈苦笑地看着我。
两个闷着抽了半根烟,一下子上
,不晕才怪。
把剩下的半截扔到地上,老白一边用脚不断地碾磨,仿佛不把它身碎骨不
罢休,一边也不抬地幽幽说道:
「最早的聊天记录,第一次被他搪塞过去,小姨以为就是他做的......然后是
第二次,还在她的房间,小姨已经起了疑心,但是想象不到......后来......后来...
...」
真相往往是残忍的,但是少有愿意自欺欺
,因为那只会酝酿更
的苦果
自尝。
「小姨买了监视器偷偷装在自己房里,外面也装了几个,还尽量不碰家里的
东西......但从来只有千做贼,没有千
防贼,前几天还是被迷晕了......」
「她醒来之后没声张,翻完监控就跑出来......」
代完一切,老白抬
眯眼看着安静的橘黄色的路灯,嘴角轻轻勾起,似笑
非笑,苦涩到无法改变更多的表。
不过他终究比刚才一开始轻松许多,因为有我陪他一起承受压力。
「雷子,我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突道德 底线的渣滓,如
果此刻那个家伙出现在这里,我大概会把他成太监,既然不配,那脆就别做
男了。
「雷子,我想他,死他,废他!」
老白一脸认真,这不是赌气争面子放狠话凭 空想象,或许他已经在考虑现实
行动可能了。
事到临很 多
都会退缩,我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个机会老白敢不敢,但不妨
碍此时我跟老白对那个渣充满同样的恶毒诅咒和愤恨。
「这个先不急......」
老白奇怪地望向我。
「得先解决这件事对肖潇姐造成的伤害......」
老白补充道:「她肯定不能再回去!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别知道,尤其是认
识的......」
「但是你已经知道了......」
「我不会说的!」
「我也知道......」我只指指自己,「关键不在于有多少知道这件事,而在
于知道的是谁啊!」
老白不明白,我拍拍他肩膀,「回去吧,守着她,一步都不要离开,假装自
己不知道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
天渐渐亮了,这座城市渐渐活了过来,你会感觉到它一点点地增加生机和活
力,但当身边已经源源不断有经过,才惊讶于它从沉眠到苏醒是如此的短暂。
老白若有所思地走了,我却还没离开,心压着一块大石,到底该怎么办?
还是说暂时没事,先拖着?还是......
看着路边成群结队的放松神色,一个主意渐渐浮现。
这一天的起得很早却很慵懒,不见一丝忙碌,全是轻松的样子,享受一年
中为数不多的长假。或许出门玩一趟会好很多,或许可以试试用糖糖给肖潇姐治
愈一下?
每一天的早晨总给以满满的希望和充足的信心,仿佛这一天就该 心想事成
。
我也总这么想, 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任何努力都会
有好的结果,如果结果不好,说明还没到最后。
然而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
「雷子!雷子!我小姨不见了!」
「什么时候?」我避开川流不息的群,与他们悠闲的脚步形成鲜明的 对比
。
「刚才,她要我下去买黄包, 三十分钟!最多半小时,我回来看不到她
,东西都收到箱子里了,还给我留下一句话,不要再去追究,对我没好处......我
联系不上她,她会去哪?」
「!」这个呆
,肖潇姐已经知道老白知道这件事,把东西收拾好,要走
也该带着一起......现在这个样子,她还能什么?
去掉收东西的时间,她肯定没走远,说不定还没离开连这一片......
「你现在喔?」没等老白回答,我吼道,「到一楼来,调监控!」
我拽住保安的动作差点引起冲突,但一听说可能会出命,值班的把早饭都
扔了,又叫来一个一起查看。
「在哪......去哪了......」
几双眼睛死死盯住屏幕,随着肖潇姐的身影,穿过走廊,过道,电梯,楼梯
......
一路向上,最后消失在最高层。
「上楼!上楼!」老白在我耳边喊着,伸手把我拉了一个趔趄,「你怎么了
?」
「我没事......」
当脑海中浮现相似的一幕幕场景,突然暂停在那个温柔的夜晚,我挨着阮晴
,亲密的样子,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我们在说着什么......
尘封的记忆一旦开始复苏,便如雪崩,再也不可能停下,直至压垮一切。
但现在寻找肖潇姐最重要,我们乘电梯到第二高的楼层,再爬楼梯上去。
推开门,我拦住老白和别,「你们先等等,我去看看,免得引起刺激......
」
楼梯出在天台中央,绕一小圈就能看见肖潇姐坐在围墙上,双腿探了出去
,底下是酒店背面,用于绿化和公园,灌木丛依然常青,树上开始抽枝散叶,环
境幽寂,落叶无声。
听见身后的动静,肖潇姐回过脸,发现是我,愣住了。
清晨的辉光洒下,橘红色的发将她映照得更加艳丽,
神饱满的面庞上熠
熠生辉,一时间我仿佛回到和肖潇姐初次见面的时刻。
「肖潇姐,你嘛喔?」
「雷子,你来啦!」肖潇姐嫣然一笑,放松的样子像是正在游山玩水。
「啊......」我呆呆应了一声,可很快反应过来,「肖潇姐,你能不能先下来
......」
我在她回时看到我站立的地方不敢上前,伸手,想将她召回。
肖潇姐不为所动,看我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好啦,其实 小白都
告诉你了吧?」
我下意识点,点到一半急忙摇
否认,「我不知道,老白什么都没跟我说
......」
「好了,别装了, 小白也来了吧?把他叫过来,我有些话想告诉他。」见我
不太愿意,肖潇姐抓紧了墙体,「难道最后一面你都不让我见吗!」
「肖潇姐,你先下来,老白就在......」
「叫他过来!」手腕一撑,肩微沉,随时都可能纵身一跃。
我都快被吓趴下了,「好好好!肖潇姐你别激动!」
「老白!老白!」我一边喊还紧盯着,生怕一扭就没了。
老白同样冲到我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走,悲戚喊道:「小姨!」
「小月月,别哭,小姨不值得,记得我告诉你的,别手这件事,其它的我
已经委托律师提诉讼了,等以后......等以后忘掉小姨,我们的事别跟别
说...
...」
「为什么!」老白愤怒、不解、无奈、悲伤,「那个混蛋......他该死是他的
事,明明你可以不用这样的!大不了躲得远远的,要不了多久就没会记得......
」
「可是......」
「小姨,我不在乎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还能见到你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做,只要你还好好的,可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啊...
...」
「唉......我又何尝不想喔,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的关系被他知道了啊......他用这件事威胁,如果出这样的 丑闻
,小姨无所谓了,反正本就......可你喔?不说外怎么看你,你怎么面对父母?
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想来不会不恨我吧......」
「我......可是......」老白想要劝说,却无话可说。
是啊,一旦沦落到那种千夫所指的况,该怎么办?
「可是小姨你也不要......」
肖潇姐微微摇,橘色
发灿若彩霞,「如果我死了,那个畜牲绝对会从重
判罚!」
咬牙切齿,她又何尝不恨!
「他也不会再说出我跟你的事......他还能威胁一个死吗?」肖潇姐自嘲地
笑笑,「就算他说了,你也可以不承认,没会信,毕竟
们对死
总是更加宽
容,哥哥也就不会恨我了......只要小月月你别卷进来,什么麻烦都没有,多好...
...」
对啊......个!
「那你喔!你怎么办!凭什么要你做出这个选择!明明你才是最受伤的!」
老白接受不了,「别知道又怎么样?我宁愿一辈子承担也不要你死!」
我忍着疼劝道:「肖潇姐你先别激动,肯定会有别的解决办法!你放心老
白这个样子吗,事最后怎么样还不确定,你不看着谁看着?万一喔?万一喔?
」
肖潇姐似乎被说动了,原本的想法变得迟疑,我趁热打铁,「你说这是为他
好,但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天真的跳下去了,会给他留下多大影、造成多
伤害?要是因为今天他后悔一辈子,以后都不会开心,不再相信别,你让他怎
么过?既然为了他好,那为什么不考虑他的感受?」
一方面是对于希望的心存 幻想,一方面又是理智地知道这件事很难再有回转
余地,拖下去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先为主的观念总是
心。
「对不起!」
「不要!」我已经渐渐走近到两米以内,最终还是在如此义无反顾地纵一
跃中,一把捞了个空。
没了......
什么都没了......
呆呆感受着手中的空无一物,我甚至没看到老白冲过来从矮墙边往下看。
「呃——嗬——嗬——」心脏像漏了一个大,什么都在往外掉,我拼命地
想要往怀里揽,想要攥紧,可是身体越来越冷,冷得哆嗦,冷得无法呼吸。
「小姨!小姨!」幼儿啼母的呼唤响在耳边。
我在一片迷蒙中不辨方向,脆弱无助,下意识喊道:「妈...... 妈妈......阮晴
......」
「阮晴...... 妈妈......」
这几个字眼让我感到颤抖,感到刺痛心扉,但仍然停止不了地去想念。
「啊——」如果可以,我想撕开胸膛扯出心脏,只为掩盖名为后悔的毒。
「雷子!走啊!」
「走啊......」
「走......啊......」
「走......」
「啊......」
「......」
回忆如同雪崩,一旦开始,会压垮一切,再也无法停下。
*** *** ***
「回来啦?」
「嗯。」
阮晴在家里翩翩游走,像蝴蝶一样忙碌,不停穿梭在各个房间,脚步轻盈得
像是在跳舞。
看见我的疲惫,她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事,刚完成一个课题,有点累。」
她捏捏我的脸,面对灿烂洋溢的笑容,我配合地展现一个微笑。
「哎呀!」她突然匆忙冲进厨房。
很快再次出来,我好奇道:「妈,你在做什么啊?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等等,很快就好!」她开心地保持着暂时的秘密,打定主意在最后揭晓时
再与我分享。
愉悦的心感染了我,我的心
也变得轻松起来。
「哼~~~」
她哼着欢快的曲儿转身回到厨房,我在玻璃门外呆呆凝视着她的马尾一翘一
翘,优美的身姿随着某种韵律轻轻动作,像活泼的 百灵鸟在枝唱歌。
蓦然回首发现我的傻样,阮晴随手抓起一把菜刀,抬到一半又匆匆放下换成
锅铲,举起来朝我隔空挥舞,配合凶凶的表和微微蠕动的
唇,似是要敲我的
。
「嘿嘿......」我讪讪一笑,迅速做了个鬼脸,躲避似的缩缩脑袋坐到沙发上
,她这才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忙活起来。
「呼呼呼......」
油烟机呼啸的声音渐渐停下,我想过去帮忙,却被阮晴一手端着一个盘子用
身体挤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不用你, 妈妈自己来!」
面对她「气势胸胸」的居高临下,我也只能从了。
来来回回,最后摆了一大桌让我叹为观止,「哇!妈,你好厉害啊......」
直到最后,她一直有所期盼的眼神,变得有些遗憾,意犹未尽。
晚间,阮晴裹着纯白睡衣,正在护理她的天生丽质。
「妈,我进来了!」
「嗯。」
「啪!」
「哎?嘛把灯关了!」
「等等,很快就好!」我用她的话来搪塞她。
把盒子放在全身镜前的地板上,我一片片拆开四边的包装,房间寂静无声。
曼妙的坐姿背向夜光,香肩披散的发丝根根暧昧,光线朦胧,投出片片柔
和的廓。
「 去年夏天,你说想要一座海中的别墅,一半在海面上,一半的水底,可以
隔着透明的玻璃看见色彩斑斓的海鱼游来游去;想在花丛中盖座木屋,每天听着
鸟鸣醒来,推开门被花海包围......」
慵懒旖旎的身躯随着芳香的呼吸微微起伏,亮晶晶的眸子重又燃起期待色彩
。
「所以......」
黑暗中亮起的光线有一瞬间刺目,润润的嘴唇渐渐张成「o」形。
「哇......」阮晴赤着脚丫踩在地上,「卜」、「卜」、「卜」地走过来,「
好漂亮......」
半米见方的平台上,一边是金灿灿的沙,竖着袖珍的椰子树,另一边是蔚
蓝色的体在透明玻璃中微微
漾;而在沙滩与海水的分界线上,尖顶三层别墅
坐落其上,连接地面的是二层楼梯,而下一层便被海水包围。
「所以我做了这样一份礼物......虽然现在不能把真实的送给你,但是以后我
一定......」
「噗嗤——」
「 啪嗒!」
硕大的泪滴落在屋顶上摔得四分五裂,阮晴一边用手擦着止不住的泪,一边
欢喜地埋怨:「小坏蛋,叫你骗我......还以为......」
「以为我忘了今天是你生是吧?」
我没心没肺地笑着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举起小拳就要捶我胸
,「又欺
负 妈妈......」
「好了好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托着她的手腕站起来,纠缠着远
离衣柜。
四边的灯光将它照得纤毫毕现,在镜子中反出梦幻一样的美丽景象。
「以后我们春天去花丛里的木屋旅游, 夏天去海边的别墅度假,冬天回到这
里过冬......」
「只不过那个木屋没来得及准备,因为没想到难度太大了......」
阮晴坐在床边依然余怒未消,继续数落我:「那为什么一晚上你都装作什么
都不知道?是不是就想看我出丑的样子......」
撒娇赌气的样子已经开始钻牛角尖。
「真不是故意的......我回来见到你就变得呆呆的,什么都忘了,光是看着你
我都满足得不行,哪还记得别的?我也是回房以后看见这个才想起来......」
阮晴爬上床去,害羞地用背后朝着我,「 胡说八道......十几年了,早该腻了
才对......」
「永远都不会腻......」我打蛇随上棍,同样得寸进尺地躺在她身后。
我用手掰着阮晴的香肩,「那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她拗着劲不肯转过来,「喜欢......」
「喜欢就好......嘿嘿......喜欢就好......」
良久。
「妈,在想什么喔?」我想将她转过来,想要看见那张能让我出神凝视的脸
。
可阮晴还是不愿意。
房间一直没开灯,只有礼盒四周的光线照亮窈窕的背影,圆润的弧度,动
的曲线,以及潜藏其中的生动鲜活的灵魂,令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沙沙......」每一次动静都带起细微的摩擦,以及越
来越近的呼吸。
若有若无的香味渐逐渐清晰可闻,彼此躯体的温度也越来越明显。
我终于看清阮晴的表——她在后悔,她在害怕。
「你在担心什么?」我不解。
她极力抗拒此刻呼吸可闻的距离,「儿子, 妈妈是不是错了?」
「哪里错了?」我一愣。
「你知道的......」她的视线停留在她放在我胸的手,也停留在我搂在她腰
上的手掌。
然而我不想放手,「我不知道......而且你没错......」
「我真的没错吗?」
她的眼睛会说话:这世上真有关系如此亲密的 母与子吗?有心全都牵挂在
儿子身上的 妈妈吗?有让 妈妈占据全部心神的儿子吗?有想要让儿子同样用心牵
挂自己的 妈妈吗?有想要完全占据 妈妈的儿子吗?这真的正常吗?
我开始慌了,下意识搂得更紧。
阮晴并没有抗拒,只是在耳边喃喃道:「儿子长大了, 妈妈不该再离得这么
近......该走远些......」怀中的身躯渐渐虚化。
「妈......阮晴......你要去哪......别走......别丢下我......」
最终只有些微的痕迹表明她曾在这里。
我仍旧保持抱住她的动作,仿佛她还在怀里;背后的灯光一分一分地黯淡,
就像我为她编织的童话故事,陷黑暗。
「阮晴,你在哪......」
唯留下我失魂落魄......
............
「我在这!」岸边站起一个身影。
我看见她额的汗水,满是心疼,将凉饮递给她,掏出湿巾给她擦。
「你怎么跑那去了!」
「有划龙舟,就跟过去看看嘛~~」
我带着阮晴在校园里逛,阳光突然变得毒辣起来,我让她在凉处等,结果
她跑到河边被晒,没一会儿娇的皮肤就晒得通红。
握住冰凉的瓶身,阮晴眯起眼让凉丝丝的湿巾划过微微仰起的脸庞,每个毛
孔都感到清爽。
擦净她脸上、额、发梢、耳朵和脖子上沁出的汗水,看她享受的样子,我
忍不住伸手在发上薅了两把,柔软蓬松,颇有撸猫一般舒服的手感。
说属猫也不是没有依据的,起码阮晴被撸时一开始表现的很是享受。
然后报应就来了——
「 啊啊啊!小混蛋,胆子肥了是不是!」她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差点气鼓
得飞起来,抬手就敲我的脑袋。
我只能低不敢躲,顶多缩缩脖子,好让她早点消气,这就是手贱的代价。
「好热啊......」阮晴百无聊赖地埋怨,忽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们......」
......
阮晴的下半身明明还在我身后,上半身已经与我面对面,湛的泳技让她轻
松做出各种动作,在我周围不断穿梭,不时戏我一下,却让我无可奈何。
「快来啊,来抓我吖......咯咯咯......抓到我就让你......」她宛如美鱼徜徉
在身前不远处,还朝我勾勾手指抛个媚眼,极尽得意和挑衅。
被毒辣的太阳压抑了大半天的郁气在阮晴的挑逗下迅速发,以蛮力驱使,
拍打水面溅起漫天水花。
「哈哈......来吖......」
一会儿是拨水时露出的莲藕似的手臂,一会儿是摆动时生生的大白腿,还
有移动视线时转动的优美的天鹅颈......
然而此刻我无暇欣赏,只想争个胜负。
再次试探地扬起一片水幕泼过去,阮晴熟练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消失不见
,如果我跟在后面穷追,只能一直喝她的洗澡水。
我知道她习惯向左游半圈再探出,当即慾一
气从水面下慢慢摸到预判的
位置。
右前方传来「哗啦」的出水声,我仍旧不动声色地靠近,因为我背对着阳光
,即使她想观察我的位置也会觉得刺眼,没法第一时间看清,直到不远处就是缓
缓踢踏的两截小腿,我才一个饿虎扑食扑过去。
当她察觉到已经晚了,「啊!」手忙脚地扑腾,慌
中我都不知道脸上被
蹬了多少下,好在我一直低着不至于被踢到鼻子见血。
「啊!不要!放开我!」阮晴像是放学回家路上被带恶到
暗小巷最
处、只能背靠墙角瑟瑟发抖、眼泪都被吓出来的、明知希望不大但还是 幻想通过
哀求就能让面前看起来穷凶极恶并且正笑得诈的坏蛋放过自己的可怜少
。
「求求你了,放过 妈妈吧......」
然而她像大白兔弯起白白大大的长耳朵作揖求饶的楚楚可怜模样非但没让我
心慈手软,反而变本加厉地欺压上去。
「啊!哈!哈哈......不要......哈哈...... 妈妈错了......哈哈......好......好痒...
...呜呜......哈哈......」
泳池的一角,我挠着阮晴腰间的痒痒,刺激得她又是难受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
「哈哈......对......对不起...... 妈妈再也不敢了......哈......对不起......呜呜...
...」
眼瞅着她眼泪都快被折腾出来,我才意犹未尽地从软滑弹的小蛮腰上收手
,改为扶着她已经笑到快要散架的身体。
阮晴攀着我的胳膊喘息,胸起起伏伏让水面
起层层波涛,好一会儿才恢
复。
只一眼,无限娇羞的神态,我好像灵魂一下子回到了身体,袒露的肌肤毫无
阻隔地厮磨的感觉瞬间被无限放大;又好像灵魂一下子飞走了,脑海里什么都无
法思考,唯有眼前穿着死库水的美丽异娇躯。
这个拐角没有上岸的台阶,耳边逐渐粗重的呼吸让她越来越不安,尝试推开
我但没成功。
「让......让开......」细细的声音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请求,软到了骨子里
。
恰逢她想从身侧溜走,我下意识拦住,就变成将阮晴拦腰禁锢在怀中,面对
面,眼对眼,胸贴着胸的姿势......
湿湿的鬓发吸附在侧脸,水渍从下落下,落在挺拔的胸脯上,然后再沿着
包裹优美动曲线的丝滑泳衣顺流而下,别添一份凌
的诱惑。
靠近、靠近、一分一分地接近,只想赶紧咬一面前汁水淋漓的可
美食...
...
几乎就要将那两瓣唇吃进嘴里尝到味道,「噗通!」身体在无处借力的
况下被推倒摔进水里,一连呛了好几,而阮晴虽然也被我拉倒,但早已凭借良
好的水远远逃开。
「唰......」当我抹脸恢复视线,阮晴正踏着台阶上岸,回一眼,复杂的眼
神中有愤怒,但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心乍然升起一团怒火,愤怒于阮晴竟然毫无征兆地对我动手,旋即就变成
懊悔,怎么就鬼迷心窍,想要对她做出那种......
还好被打断了,不然可真就要打断自己的腿,跪下忏悔。
阮晴走得匆忙,再也不肯与我碰面,最后把车留给我,而她则踏上另一辆蓝
色豪车,只给我一个故意不转身的背影。
望着熟悉的车牌号载着阮晴离去,刚才对自己的自责全都变成对外的怒火和
妒火,忍耐着,酝酿着,我用力踩着油门,想要点燃它,焚尽一切!
............
「 啪嗒!」
「吖!你嘛坐地上一声不吭!吓
......」
我没理会阮晴惊慌的样子,换作从前早就忙不迭开始安慰她了。
我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懒洋洋地抬望她一眼,不带起伏地问道:「这么
晚才回来......」
「这两天随时都要走了,忙......」
她想要掩盖什么的慌只流露出一瞬,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自嘲一笑,
「走?走了好......走了好......」
含义不明的阳怪气让她绷不住了,走到我跟前,拿出许久不见的身份上的
威严,严肃道:「雷宇,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
「但是这是不对的!你......」她想说重话,最终却还是缓和了语气,「都是
我的错......希望我走了你能冷静下来......」
「 妈妈相信你能做到的,对吗?」
往柔和慈
的微笑在今晚、在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让
恼火,甚至她轻
抚我发的动作曾总让我平静,现在却只能起到反作用,直接点燃了我枯坐到凌
晨的怒火。
「我做不到!」
「啪!」我捉紧她的手腕,慢慢起身,站直后居高临下的变成了我。
「我做不到!」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低吼从我嗓子中传出近乎野兽,「我做
不到不去想你,朝思暮想;我忍不住不亲近你,我根本阻止不了自己想占据你的
想法......我清楚我上了你,但已经没有回
路了......」
此刻我看起来一定很丑陋。
我的心脏在抽搐,面容因痛苦而 扭曲,「你骗了我那么久,就算真是亲生的
又怎样?血缘?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每次靠近你我都感觉满足,每次见到你跟
别的男待在一起我都难受到活不下去!」
阮晴已经说不出话,她惊恐地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
「答应我好不好?阮晴,明明你也我......」
「我没有!」突然发的高分贝甚至盖过我的声音,「我是你妈!你是我儿
子!」
「是!」我咬牙承认,「但是,但是......谁说我们不可以的!」
「唰!」扬起的手掌始终没有落下,在我固执的对视下渐渐无力,她也渐渐
失去心气,不再辩驳,心灰意懒,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
「不,都是我的错!」无神的身体倒在我怀里,「我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
错误的道路,当我发现时已经不能回,也不想回
了......」
我将她抱得更紧,体温渐升,「因为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答应我好不好
......」虽然没得到回应,我的手与我的嘴唇已经不告而取,开始 肆意享受她柔
的肌肤、饱满的、丰弹的翘
......
「不!放开我!」
我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彻底占有这副思念了近千个夜的身躯。
欲望的象征露了出来,阮晴恶心怒骂,「你个畜牲!你在强!你在强
你
亲妈!快!放!开!」
「但是我只想得到你......」
「啊!」
分不清是谁的叹息,当强变成既定事实,
伦的种子终于绽放出鲜艳罪恶
的花瓣,我的动作,她的反抗戛然而止......
「你不就是想要得到这副好看的身体吗?既然那么想要,全都给你又何妨?
拿去吧,一定要好好接住啊......」幽幽的声线带着莫名诡异的笑意,仿佛在期待
即将发生的恶作剧,让我心中瘆得慌。
「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全身白皙的肌肤刹那间血色翻涌、殷红一片,密密麻
麻的血线泛出血滴,一个又一个血泡「咕嘟嘟」地冒起、涨大、炸开,「啪」、
「啪」、「啪」此起彼伏,血水在空中飞溅到处洒落。
「哗啦啦......」像布帛从裂到尾,胸
豁开一条长长的裂
,血水堆积,
拳大小的心脏一鼓一缩,脏器在蠕动颤抖......
「啊!啊!啊!」原来我也有脆弱到哭出来的时候。
我下意识寻找阮晴的目光,可是原本俏丽的容颜爬满根茎似的密密麻麻的青
色血管,娇的皮肤变成诡异的灰色,仿佛随时都会如墙灰般脱落......
我想要逃离,逃离这副全身都是伤的面目全非的身体,可她一直看着我,
伸手求救,「儿子, 妈妈好疼......」
「不......不......不......」
她慢慢消失不见,最终还是没得到救赎,没等到我的忏悔,没看到想要的希
望......
*** *** ***
「醒醒!醒醒!」
我在哪?望望四周,多是穿白大褂的,。
「砰!」
后门被打开,光线刺得眼中一片炫白,恍惚中只看到推出的担架车上躺着一
个,被迅速送往医院里面。
我爬起来,已经找不到是谁把我喊醒,周围也没再注意我。
仿佛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喜怒哀乐 回
替,被埋葬的场景重新变得
鲜活,曾经那些用玩笑说出的当真的海誓山盟,那些因别有用心的亲近而暗自得
意,那些胡思想带来的暗自神伤,那些因为自私无知的自我感动,在六年前的
灾难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也不是没有能相提并论的,或许是我送上的最后的伤会更
、更疼一些?
跟在队伍末端,进急救通道,穿过大厅,沉闷的电梯停止上升,「叮——
」长长的走廊不见底,车
急转划过地面,匆匆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尽
处惨
绿的「手术室」。
一模一样......
记忆之海最沉的 画面在剧烈跳动,拼着崩碎也要传出阵阵心悸。
「阮晴......妈...... 妈妈......不......别进去......不要......」
这是六年前她曾走过的地狱,后知 后觉的我重又复刻一遍。
「啊!放开她!放开!」
听到声音转身的群中,首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医护。
「先生,请你冷静!病需要急救,不要影响手术!」
状若疯魔的我已经失去沟通的可能,所见所思所想,全都是阮晴脆弱、可怜
、痛不欲生的样子。
「阮晴,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伤害你......我来了,我来救你出去
......」前进的脚步被阻挡,挥舞的手臂被压制,那扇门渐渐合上......
「放开我!啊!放手!」
天旋地转间被超过三双手按在冰凉的瓷砖上,唯一能动的脑袋只能眼睁睁看
着病床越来越窄。
「啊——啊——吼——」
但就算是咆哮也无法让我拥有掀飞背上三个成年的力量。
「不——」
「砰!」终于全都消失不见,金属门泛着冰冷的光泽,残忍、绝。
全身骨在这一瞬被抽走,永远失去站起来的可能。
「不......」水混合血水流到地砖,于摩擦中抹在脸上,抹在脖子上,腥臭
,黏腻,油滑,恶心作呕。
「阮晴......」我终于失去意识,任由身心在绝望中腐烂。
............
六年前,太平洋霍普金斯医学院生物实验室。
「yeah!搞定!」
略带青涩的姑娘抑制不住小声的欢呼,雀跃不已,恨不得大喊大跳。
实验室中的前辈们没有怪她,因为同样处于高兴当中。
「吕 院长,成功了!」
学识渊博带着一副眼镜的老阿姨也忍不住淡淡一笑,尽显岁月沉淀的痕迹,
「是啊,小阮,真是太顺利了......」
「那......」别都在围绕样本和数据时,阮晴挪到吕 院长身边悄悄问道,「
那前几天我说的那个......」
吕 院长侧,眼神中是看
一切的平静淡然,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阮晴渐渐心虚,最终也知道不太可能,垂丧气地走
开。
食堂晚餐,吕 院长坐在阮晴边上,轻声说道:「小阮,你的心思我很明白,
这些年,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年轻,因为种种理由急于得到结果,最后几乎全都
中途离开了......」
「这里的所有,是近 十年才积累下来的啊......」
阮晴望望四周,这里面最年轻的一个,除了她自己,是一个三十九岁的师兄
。
吕 院长语重心长地告诫,「即使再想得到成果你也不能急躁,我们做遗传研
究,真的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细心......」
「好的,吕 院长,我明白了......」
「唉......」看着阮晴眼中的焦急无奈和哀伤黯淡,吕 院长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
夜晚,吕 院长作准备阶段的总结报告:试验的顺利很大程度上归结于阮晴对
其所提供的样本来源极为熟悉,总能提供有效的针对思路,因此试验进度大幅领
先于计划,并将在次展开本次课题的最终试验......
次,纯白空旷的观察室中,阮晴站在门后没心没肺地笑着,而吕 院长在门
外对她「怒目相向」,其实就是有些生气,但不是非常生气,更多的还是无奈和
担忧。
从早上一开始,阮晴就缠着吕 院长,请求担任其中之一的作员,理由是尽
可能近距离地观察,考虑到她的心切,吕 院长同意了,也算是给她一些慰藉。
可怎么也没想到这 丫胆子实在太大——她竟然将在实验对象——一
先天
发育不良的猪仔——做的实验步骤,在自己身上偷偷来了一遍!
吕 院长几乎都要骂了,这么多年她见过不拿
当
命的家伙,但从来没见
过拿自己不当回事的,因为有些失败的下场,比死亡更让难忘。
「你就胡闹吧!」
「没事啦,我这不好好的嘛......」阮晴转动换上的宽松的纯白衣服,竟有些
飘飘欲仙的意味。
「祈祷最好不要有事!」即使用着恶狠狠的语气,吕 院长还是希望别发生什
么意外才好。
上午十点二 十三分,进观察室的第八十七分钟。
突如其来的绞痛。
「呃......呕......噗......」
阮晴双臂艰难扒在水池边,往池子里吐满浑浊白色未消化食物,混合著白
米粥、蛋黄、淡绿色青菜馅。
「哗......」
把水泼到脸上确实神一振,可随即就捧着肚子软软倒下缩成一团。
「咳......」五分钟内,身体因剧烈疼痛僵直七次,四肢和脖子青筋绷紧高高
鼓起,形状骇。
送到抢救室时已经窒息了一分钟,既是因为疼痛引起的肌痉挛,也有肺部
工作失常的原因。
「呃呃啊啊......」意识渐渐模糊,手臂反向抽搐,不自然地 扭曲。
「麻醉!麻醉!」
联通呼吸机的氧气罩紧紧覆盖上神经麻痹的惨白脸上,一管麻醉剂从静脉注
进去,很快起了作用。
除了体温上升、主血管扩张、心率加快,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阮晴暂时感
觉不到难受和痛苦了。
注少量葡萄糖维持较低的生理活动,剩下的就是不断记录各项指数和身体
表征,以及等待当事醒来。
上午十一点零一分,阮晴从麻醉中醒来。
「我......」
「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吕 院长走过来,手上端着个一次纸杯
。
阮晴下意识张开嘴——因为胳膊还没恢复力气。
咽两水润润喉咙,阮晴沮丧问道:「我怎么了?过去多久了?」
「唉,你呀......」
听完昏迷前后发生的事,阮晴除了沉默,无言以对。
「好好休息。」吕 院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安慰一句后离开房间。
转向另一边,还有一个留在这里观察。
她好像姓王,主要工作是样本标本培育和培养皿的调制,见阮晴看向她,大
姐和善一笑,没说什么。
回忆胃部的痛如刀绞让自己一下子失去力气,很快失去意识,要不是前辈们
尽忠职守发现及时......
阮晴闭目养神,房间渐渐安静,只有机器不时「滴——」、「滴——」地响
两下。
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有些麻痒,有些发热,或许是刚麻醉结束吧......
上午十一点三十一
麻痒变成钻骨髓的痒,微微一动却又刺疼,像密密麻麻的针尖戳在皮肤上
。
「嗯......哼......嗯......」嘴唇抿紧又微微分开,吐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呻咛,
汗珠在额一颗颗凝聚滑落。
连绵不断的异样声音吸引王姐的注意,她来到阮晴跟前,探寻道:「哪里难
受?」
「好痒......好......」恢复些许力气的手指隔着衣服在身上一抓,「啊——」
纵然在虚弱之中阮晴仍然发出尖叫,心脏骤停了半拍,只这一下就重蹈覆辙。
「嗬——嗬——嗬——」她直挺挺躺着不敢动,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皮肤上传
来的异样感受,只在换气时将积攒的痛意轻呼出去,「好疼......好烫......」
手指抠进皮质病床,转动脚踝用脚后跟与床面磨蹭,但仍旧一动不动——其
他地方稍稍碰到就是针扎一样疼。
「不要动!不要动!我去喊!」
王姐一边安抚阮晴,一边按了警铃,等感到,病服已经汗湿贴在身上。
吕 院长解开阮晴身前的扣子,尽量放轻动作,但实际上没什么区别——阮晴
已经意识模糊,只在念叨着「热」......
「嘶——」密密麻麻的红疹触目惊心,足以让密恐患者夺门而逃,更不用提
其中有的比周围胀大一圈,鼓起一个个水泡,渗着发黄发红的透明组织......
没有用手触碰,因为就连刚才不小心被衣服擦过,昏迷中的阮晴都疼得抽
抽,差点弹起来。
冷气吹过,每个冻得一抖,下意识看向遥控器那边——王姐一脸无措,辩
解道:「她一直在喊热......」
「她现在神经紊,温度感觉错位了,你快把温度调回来。」
「哦......」
房间内骤然 温暖,众如释重负,唯有阮晴瑟瑟发抖——「好......好冷......
嘚嘚嘚......」
面面相觑间,终于有开
:「先想个法子吧。」
此时报告送了过来,她指着其中几项,「这几个,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看过的都摇摇
,表示没遇到过类似病例,也没有过预案。
「不管怎样,试试再说吧。」
「先把她束缚起来,我怕她忍不住会把身上得更严重......」吕 院长无奈扶
额,「麻醉少用,准备枸橼酸芬太尼注和颠茄片......」
「好的......」
接下来,阮晴的吃喝拉撒都在病床上——不,没有吃喝,全部是通过注点
滴维持生命,双手双脚像犯一样束缚在四角,只保留少许 自由活动的空间。
本来以防万一随行的专业医护员 二十四小时
班贴身看护,虽然大多数时
间他们同样无能为力......
十八点二十四分
「beng......」
传来弹绑带骤然拉紧的声音,以及病床摇晃的动静,持续一分多钟终于渐
渐平息。
只不过五分钟后又是一阵。
「摁......」重重的鼻音过后仍是对于体表异常无法排解的难耐急躁,不断扭
动、呻咛,却又徒劳无功。
光是鼻子痒打不出嚏、背上痒挠不到已经快让
崩溃,把这些放大一百倍
,就是此时的折磨。
她宁愿再次昏迷也不想忍受这种折磨,忍无可忍只能再忍,心态渐渐崩坏,
气急败坏之下只能做到不大骂,而是小声地不知道在诅咒谁。
「淦梨凉......哎哟......哼......你二爷的......」
「啊......」这是舒畅的畅咛。
「啊!」这是紧随其后的疼痛,不知道又是哪里磨了,血
模糊。
两个年轻的护士进来给阮晴换绷带,每过三个小时都会换一次,这是第二次
,身前的绷带还好,缠在背后的已经狼藉一片,散发浓重的药味。
重新涂抹的药水中添加了少量麻醉成分,足以带给阮晴片刻清静,等到一小
时后绷带变得温热,身体的感觉会再次席卷而来,让她陷新一
的折磨。
凌晨零时,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终于有效果了,看来之前的思路是对的。」
「排斥反应。功能相同,成分相同,结构相似,但却被自身免疫系统识别成
外来病毒......那现在只要等到她体内的样本自然代谢完就能恢复正常了。」
「那为什么一开始没事?」有发出疑问。
「因为过于相似,直到它参与到这个反应时才被识别标记出来......」
阮晴本就时梦时醒,门一开她就睁开眼睛,了解到这次事故发生的原因,她
首先问的却是,「那边的试验怎么样了?」
「很顺利,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那到底哪边才是意外?不解决这个问题,实验结果就没有丝毫意义!」
来的没办法回答,确实,如果不是阮晴在她自己身上做试验,他们现在可
能会觉得目标已经达成了。
他知道阮晴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她的儿子急需试验成果,而且必
须是有效的、无风险的,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等阮晴自然痊愈,成果还需要进一步
试验才能保证安全。
「那怎么办?」
阮晴斩钉截铁说道:「改变它的结构!让它骗过免疫系统,彻底消除排斥反
应!」
没有正确答案,谁知道要试多少次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而每一次试错,都
需要付出代价。
「不可能......」来的下意识反驳,「我们不可能再拿你......」
「嘿嘿,不需要这么麻烦......」阮晴忍着难受开,「有什么思路先去隔壁
试试,确定没问题再拿过来不就好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傻直接当 小白鼠。」
「那也不......」
「和吕 院长商量一下吧,都进行到这一步了,不能半途而弃。」
凌晨零点二十二分
「那孩子就是个倔的,不达目的她宁可死在这里......」
在场的没有年轻,尽管每年跟孩子团聚的时间不长,都能理解「舐犊
」的含义,尤其其中多是,再明白不过做母亲的心
。
「快去准备吧,尽可能保证......安全......」
然而已经有之前的意外发生,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众四散,各自安排,每个
心
都压着一块石
。
拿动物做实验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但像今天这样在充满未知地在活身上
......发生什么实在难以预料。
凌晨一点整
不同于外面的忙碌,阮晴此时很是放松,因为新换的药物终于起了作用,可
以露出被裹了十几个小时的身体透透气。
从昏迷过去躺上病床到现在,她还没仔细观察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是
通过神经反馈知道并不好。
「能帮帮忙吗?」阮晴朝留在房间里的护士问道。
护士犹豫了,缓慢地措辞道:「虽然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但最好还是再
等等......」
「为什么?」阮晴能感觉到护士说的都是实话,可以拆,但没必要。
被护士用莫名带着恐惧的眼神注视着,阮晴感到很不自在,从而更想明白到
底怎么了。
「没关系,来吧。」
最后的接在手上,白色纱布一圈圈解开,只一眼,阮晴就颤抖地闭上眼睛
不忍再看,任由护士慢慢将她全身都释放出来。
「好了。」
阮晴对神复杂的护士说道:「谢谢。」然后赤脚走进浴室,那里有水源清
洗身体,以及一面半身镜。
当年被 胁迫时她没害怕过,
离世时她也没害怕过,有了儿子以后再大
的困难她都能拼命去克服,然而此刻......
「啊!啊!」在惊吓过度时,只能发出短促的叫声。
「不......」
指尖在皮肤上滑动,小心翼翼避过已经涸硬化的伤
,黑里透着暗红,像
全身上下趴满密密麻麻的吸血虫,恶心、丑陋。
「呜......」这个坚强的子还是忍不住捂脸呜咽起来。
「吭......吭......」因为捂得太紧,导致哭得一顿一顿,大颗大颗的泪珠串成
线,缕缕不绝从眼角滑落。
没有不
慕美丽,她的身体曾是她最大的骄傲,旁
艳羡、欣赏、觑觎
的目光,也是她从未变得自卑消沉的原因。
虚荣也好,自尊也好,她从不曾低,也是这副上天的馈赠给了她自信。
然而现在打了她所有的骄傲,即使恢复如初,但一想到曾经那么难看的样
子......她莫名想起从前听说过村子里的某个小孩掉进粪坑,还呛了几......
「呵......」哭够了,阮晴对着镜子自嘲一笑,难道还能后悔吗?倒不如希望
尽快恢复别留下什么疤痕,家里那个小混蛋可喜欢得很喔,千万别让他知道,不
然该讨厌我了......
想到这里,心突然好了很多,阮晴离开镜子前,擦
,用宽松的病号服将
身体全部遮住。
岸边隐约传来海的
涌,整栋实验大楼都笼罩在黑暗的夜幕下,但楼中灯
火通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凌晨四点三 十分,岛屿迎来至暗时刻。
第一次尝试正式开始。
一号异构体注进
阮晴体内,虽然多组动物对照没有出现意外,但在
体
内的表现,谁也不能确定。
「心率加快!」
「体温升高!」
「血流速加快!」
「瞳孔放大,正在失去意识!」
宛如崩坏的面瘫表下,
水顺着嘴角流出,甚至出现失禁。
「不行!快注抗体!」
幸好实验之前就对异构体进行灭活处理,再削减了剂量,阮晴得以在二 十分
钟后渐渐苏醒过来。
显然第一次尝试失败了,大家的心都不太好。
好消息是失败原因不是排斥反应,而是对神经突触产生了阻隔作用。
「先休息一下吧。」留下几个准备器材和用品,其余
都散去,紧张一整
天也该累了。
阮晴之前睡了三个小时,此时换了一身衣服,毫无困意,坐在窗前盯着一片
漆黑的夜空,忧心忡忡。
刚才身体自注部位慢慢失去知觉,然后逐渐蔓延,思维收到
扰,最终失
去意识。
接下来的实验还会发生什么况?要多久才能成功?而且到底能不能成功...
...
早晨八点零二分,一辆越野车抵达实验大楼。
即将毕业的霍普金斯医学院高材生跟随他的导师来参观此次项目,只不过到
了之后才发现,事实跟他们来之前了解的有不小的出。
正当他们打算先翻一遍记录报告,正在进行实验的方位喧嚣起来。
「啊......啊......」阮晴感觉落进一片海里, 无尽的拍打过来,每一滴海
水都写满了疼痛。
疼到无力,却又硬挤出呐喊。
「四肢运动神经麻醉!」这是防止扰手术。
「走,我们去看看。」导师对他说。
............
十分钟前。
二号异构体通过注方式进
阮晴体内,刹那间,身体被点燃。
「啊!别碰——」敏锐的感官将正常触觉放大成了尖锐的刺痛。
「啊!啊!啊!」她拼命抓着一切能抓到的东西,别的衣服、别
的身体
、病床的铁杆、病床的床垫......
手心被指甲划,攥紧时还在下意识颤抖,不过此刻已经感受不到了。
相比之下,来自于身体内部的多处疼痛,几乎完全占据神经中枢。
「怎么回事?」
「轻微内出血,但是多处大量组织渗出堆积......」
「赶紧动手术!」
「病 挣扎得厉害!」
「为什么还不麻醉?」
「不行!神经元必须接受刺激信号,不然有坏死的风险!」
「那就四肢麻醉,其他地方别动!」
「好!」
「但是需要处理的地方太多了,我们没有第二个手术经验丰富的医生!」
「先开始手术!我去问问!」
阮晴木然地看着锋利的手术刀割开皮肤和肌,一瞬间涌出的血
被棉花吸
收后呈现出后继乏力的状态,仿佛一张没有水分的皮革。
镜探进去,一旁的屏幕上出现体内的景象。
确定积位置后,主刀医生将一根导管塞进去,抽出一些
体......
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动也不能动,开刀的地方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凉
意。
但其余几处仍在痉挛、肿胀,清清楚楚传到了大脑,而且,刚刚处理过的第
一个伤已经慢慢有了感觉,这让阮晴有了不好的预感......
九点三 十分,手术开始一个半小时。
五个伤分布在胸
和腹部,还没有合拢,主刀医生一个接着一个地
流处
理。
「记录一下:预计还剩下四 十分钟。」主刀医师侧过,立马有
替她擦
净上的汗,「目前没什么问题,但还不能放松......」
「呃啊......」阮晴发出细不可闻的呻咛,嘴像刚刚宰杀的家禽无意识地微
微开合。
微量麻药注到二号伤
周围,减弱从中观察和抽
的感觉,虽然要不了多
久它就会和其它几个伤一样疼。
无影灯下,阮晴闭着眼睛忍受一一
的疼痛,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实验对
象,研究、注、宰割,并且她没有失去意识,仍然保留知觉,亲眼看着身体被
打开,然后取出些许说不出是什么的零碎。
浑然不觉身旁的群里,一双眼睛里布满惊骇......
十点二十五分,手术结束,最终比预计延长了十五分钟。
「what」s the matter?「导师问他。
」i「m fine......」
「but you don」t look like.「
」wmm......that「s my sister......」
「oh......i」m sorry.don「t worry,she is
ok.」
「thank you.」
暂时告别导师,他需要独自冷静冷静,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见阮晴,
并且还是这这种场景。
现在他只想冲过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不能扰。
「吕 院长。」
「小远来啦?没关系,这次来的都是你 妈妈认识的......」
「吕阿姨......」吕 院长还是他 妈妈的前辈,合作多年,私下里很是熟悉,「
这次实验怎么......」
「唉......」说起这个她都忍不住倒苦水,一边是阮晴的身安全,一边是近
在咫尺的成果,她也很难的。
「就不能......」
吕 院长叹道:「没可能的,哪怕我们所有都会放弃,唯独她不可能......不
然你去劝劝她吧,她要是放弃,项目立马停止。」
......
「姐,能不能到此为止?实在是太危险了,今天的手术我一直在看着,万一
......」
「小远?你不是在国外念书吗?」
「明年就毕业了,导师带我来......别转移话题!收手吧,阮晴......」
然而他只得到一个无奈的微笑,她有不得不坚持的理由。
「唉......」班定远失望而去。
下午两点三 十分,第三次尝试。
「出结果!」
「出结果!」
所有都在企盼。
与之前不用的是,这次改为服,因此生效较慢。
胃痉挛阮晴刚经历了好几次,甚至感觉这回还温和了许多,已经在她承受范
围之内。
尽管如此,她仍然下意识寻找那双眼睛,熟悉的、能让她安心的眼睛。
大脑感到晕眩,汗水流进眼睛,视线渐渐模糊,「小远......小远......」
他上前两步站得近些,小声回复:「姐,我在......」
「小远......」独自咬牙承担这么久,终于来了个可靠的,终于可以轻松一
点、软弱一点了,不必再假装得那么坚强、那么辛苦......
「嗯......哼......小远......好疼......」受伤、变丑、难受、昏迷、疼痛、恐惧
......种种逐一浮上心,委屈得想哭。
「呕......」药物残渣混合著浑浊的体从嘴角流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全都
靠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维持,吐无可吐。
「呃呃......」晕恶心想吐难受到想哭哭不出来,
呕着,
嚎着,抽搐着
,颤抖着,「呕......」
阮晴漫无目的地喔喃着:「小远......」
「 啊啊啊 啊啊啊——」
一堪比当年生孩子的疼痛,像男
被踢碎了蛋,像电流忽然击穿劈开小腹
,手脚反关节地抽搐,主血管疯狂鼓起,青筋毕现。
尖锐的疼痛竟让她短暂恢复了清明,唯一的理智让她明白这一切无法在瞬间
停止。
「求求你......好难受......扛不住了......求求你让我死...... 啊啊啊......」阮晴
此刻放下所有防备痛哭流涕。
当然不会有答应。
「转氨酶上升!」
「血氧降低!」
「立刻手术!」
「肝脏部分坏死!」
「切掉!」
气管伸呼吸道释放麻醉气体,很快没了声息。
手术很简单,也很成功,切掉四分之一的肝脏而已,要知道哪怕切掉四分之
三也能很快长回来。
三天后。
「姐,准备好了吗?今天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创需要愈合,
绪需要稳定,
神需要恢复,阮晴看起来好了许多,又成
了往一般开朗,不复手术时的弱不禁风。
「好了,之前都是小问题......」 让慕、崇拜自己的
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样
,实在是太羞耻了......
怀着忐忑不安心的不止她一个,包括计划的制定者和执 行者,都在注视她
吞下两粒白色药片。
阮晴紧张了很长时间,甚至都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再次疼得打滚,注意力全放
在肚子上面——前几次都是从这里开始,可左等右等反倒把自己等睡着了。
「哈......好困......」努力了两下,最终还是把眼皮合上了。
周围在小声地欢呼,围到机器旁查看激素水平。
正常。
正常。
正常。
上升。
什么?这个啊,有好处,哦,那没事了。
正常。
正常。
......
......
「还要再观察观察......」吕 院长说。
但是 对比前几次,这回已经堪称完美——无痛无害,效果显著,终于可以宣
布告一段落了。
中午十一点四 十分
「醒了?感觉怎么样?」吕 院长嘴角噙着笑意,手里依然端着一个纸杯。
「我这是......成功了吗?」
吕 院长把水递给她,笑意加不少,「很成功......」继而突然换上一副严肃
的表,「阮晴,本次项目,我代表所有
感谢你的牺牲!」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阮晴当场就委屈得泪水盈眶,止都止不住,哭得直打
嗝。
「我......我......嗝......我......」
「我饿......」
最终她还是没能得偿所愿大吃一顿,只给她喝了点粥。
「作为最大的功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阮晴下意识抬手停留在眼前,没敢触碰自己正在脱皮的脸,「能不能......把
我治好,别留疤......」
「这个其实不难......」吕 院长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要求,顿时失笑,「看着
确实有点......但是很快就能好,而且保证以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现在就能做吗?」阮晴忽然就迫不及待,这几天一直面对自己的这个样子
,都快留下影了。
「可以,这个事我现在就能决定,下午开始。」吕 院长直接给出承诺,「就
没有别的想要的了?」
阮晴试探道:「那个,东西出来了可以先给我儿子用吧?」
「可以,应该的。」
阮晴又想了一下,可是没绪。
吕 院长提示道:「物质方面......」
阮晴眼睛一亮。
「没有直接奖励......」
有点生气.jpg
「但是......」却见吕 院长笑眯眯的,「等你回去之后,小江应该会聘请你成
为医院的医师,并且我会推荐你成为项目的储备才,待遇就是小江医院的
份
,具体多少还得你回去之后跟她谈......」
「真哒!」
这波啊,这波属于原地起飞,不但未来有了保障,现实生活也有了保证。
没错,以后什么况还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但小钱钱是实打实的,也是她的
快乐之源。
我,阮晴!美!
钱!
下午三点
为了让全身起疹起泡部位加速收缩恢复如初,护士拿着一个似针似刀的器具
在阮晴赤的身体上戳,每
坏一处,就涂抹一点药水。
些微的刺痛已经完全没法让阮晴动容,毕竟都疼死过几回了,阮晴表示,洒
洒水啦,甚至还有心聊天。
「麻烦姐姐了。」
「没关系,应该的。」
「我这个,真的能......」
「放心吧,好了以后一定看不出来,而且还会变得更白更好,好多高级的美
容品都已经运过来了喔......」
「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和上次那两个大学医学院的一起来的,听说你第一次出事,吕 院长就报
上去了。」
「谢谢吕 院长......」
「哎?」护士处理下半身时,视线不可避免在某处多次停留,每次看过去都
有些好奇。
阮晴不可避免感到羞耻,尽管对面是个,还是很不习惯。
张开大腿处理内侧时,私处不可避免被护士彻底看光,为了避免尴尬持续下
去,她起了话,「妹妹这里是天生的吗?」
「嗯......」
「以前大多都是听说,还没见过想这么好看的......哎,对了,过几天等皮肤
好完,进一步的时候,下面这里要不要也试一下?我看颜色好像有一点点暗......
」
「啊?这也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还有专门给下面做美容的喔......」
两个在往后的几天里
流了不少仅属于
之间的私密话题,无外乎孩
子与美容,当然,美容占了大多数......
下午五点,班定远前来告别。
阮晴穿着特地裁剪出来的无菌布站在窗前,只遮住关键部位。
「姐,我要回去了......」
根据护士的建议,尽量不要让皮肤接触按压别的东西,最好在空气中痊愈,
所以阮晴穿衣服一直站着,而且打定主意除非睡觉,就不坐下、躺下。
「要走啦?」阮晴回看到他极度不自然的样子,有些不高兴,当然,是对
自己现在的样子感到不满,「就这么丑嘛,这么害怕~~」
他小声辩解道:「其实不是难不难看的原因......」
「那是什么?」
「就是......就是......」
眼看着他解释不好,阮晴接道:「反正就是害怕?」
「嗯......」
「好吧......小远你什么时候回国?」
「预计是博士,大概四五年吧......那我走了?」
「好,一路顺风。」
一周后
经过一周的后续观察,每隔一天阮晴会吃一次新研制出来的药,唯一的副作
用就是安眠,吃完会想睡觉,但身体会加快代谢,隐隐有促进二次发育的作用。
所以通常也是隔天换一次身上的药水,晚上吃药睡觉,几次下来,全身上下
都透着红的
色,再有两天就能完好如初。
「不多待一段时间吗?再观察观察,顺便就当度假......」阮晴提申请,希
望再有一周就要回去,吕 院长签字批准之前问她。
阮晴摇摇,「尽快吧......」
吕 院长一听就明白原因,「想儿子了?」
「是的,他从来没有 一个过,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麻烦......」
「好吧,我同意了,但是你的身体......以后都尽量不要喝酒,你的肝脏还是
受到了影响,而且还要注意低血糖的毛病......」
「嗯......」
离开s市第三十八天
终于回来了!
在高端营养品和美容品足量使用下,连脚趾缝都没放过,全身上下新生的皮
肤与婴儿一样白,就是面色有些苍白,毕竟吃了那么多苦
,还需要很长一段
时间休养。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终于带回了「解药」!
然而她又发现了另一个后遗症——晕船。
坐船,坐飞机,坐车,回来以后晕得东南西北都快找不到,强忍着恶心先去
乐医院,然后回家倒就睡。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晴撑起支离碎的欢欣笑容,「刚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
*** *** ***
「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
我仿佛抓到了稻,背上的
也放开了,我跪在地上轻轻抓住她的白大褂,
哀求道:「靖姨,求求你告诉我阮晴到底去哪了?她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
「你 妈妈出差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知道,项目进度我也不清楚......好
端端的怎么这个样子?」
项目......进度......
「靖姨,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她......」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阮晴出
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你知道什么?」
对上她严肃的眼神,我咬牙轻声道:「我知道六年前......」
稍微一 回忆她就想起六年前那件本该封存在档案里的记录,包括实验报告、
监控、以及各个成员的谈话记录。
「跟我来!」靖姨沉下脸的样子颇为吓,那是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
我大气不敢喘,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乖乖跟在后面。
进了办公室,靖姨还落在后面把大门反锁上。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跟我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审问敌。
我「噗通」跪下,以近乎耍赖的方式,再次哀求:「求求你靖姨,你就告诉
我阮晴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说刚才是一半期盼一半担忧,那么经过靖姨的冷若寒霜,现在恐惧至少
占了九分。
我盯着她的眼睛,但凡听到一个「不」字,我肯定当场就抱住她的腿嚎啕大
哭。
即使在他们看来我如何如何成熟、开朗,或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仍旧不愿
丢弃那份幼稚,我永远都希望,这个世上有能全心全意无私地
我,也只有因
为我的
,我才会表现出她们希望见到的样子。
我眼地看着靖姨,她忽然无奈一叹,「起来吧,阮晴没事。」
「真的?」我非常怀疑靖姨在骗我,但是又宁愿自欺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
「没骗你!」靖姨忍着一点点的不耐烦,「快起来,多大的了,还动不动
就跪......」
「哎!」就算她在骗我,我也信了。
「等下!」
「什么事?」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好不 容易才暂时说服自己,祈祷千万
千万别是坏消息......
「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这是来自上位者+长辈的压迫,我实在反抗不了。
「对不起了。」
我在心里说了一句,然后把封雨柔出卖得一二净。
「阮晴出差第二天我来整理她的东西,然后 小柔姐,封雨柔,就把这个给我
看了......」
「好,我知道了, 小宇你先回去吧。」
回到手术室外,老白正在那等着,看见我顿时热迎上来,激动得不知道说
什么好。
最终拍拍我肩膀,沉着嗓子道:「老雷,以后不管什么事,带上我!」
庄重的承诺让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有所回应,「好!」
「那个刚才......谢谢你......」
原来如此,晓得老白是误会了,以为我因为肖潇姐悲痛成那个样子。
但我也没心再解释什么,拍拍他的肩膀,疲惫道:「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
............
她没事......她没事......她没事......
一步步的阶梯,我一遍遍地 催眠自己,阮晴还好好的,还是 记忆里那个笑
的、有小脾气的、美丽的样子,仍然是......我最的,那个
啊!
可我已经彻底失去她了......
况且我还有什么资格谈?
想起那,封雨柔在我看完
记后对我说:「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
什么,不知道她对你的究竟是如何超越这世间任何母
的伟大!」
我竟然恬不知耻地反驳她:「我知道!我她,她也
我!」
「哧——就凭你也配?」封雨柔鄙夷地看着我,带着对阮晴明珠暗投的遗恨
,「如果你不是阮晴姐的儿子,你连让她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也值得阮晴姐
为你做这么多?」
「如果你真的能明白她为你做出的牺牲,你就会后悔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
冠以的名义,实际上却只会用你自私的 欲望玷污她的神圣,亵渎她的纯洁,你
根本配不上这份,你只会脏!」
「你在将她拖另一个永远不可能挣脱的
渊,她迟早会被你害死!」
封雨柔不太可能知道阮晴离开的那晚发生了什么,但她真的说对了,我将阮
晴拖了
渊,我强
了她,以
的名义,以儿子的身份,行 禽兽之事,如果不
是为了再看一眼她好好的,我这样的渣是应该自首还是
间蒸发?
不过就算自首也还是会让她担心吧?
走出昏暗的地下室,即使明媚的阳光很是刺眼,我仍然努力睁大眼睛,目不
转睛地看着外面缤纷多彩的世界,无比贪恋这世间的美好。
倒计时已经悄悄开始了,阮晴,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