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我』做的事……不管怎样看,我觉得这一我都得喝的,所以只好抿了
酒。在我沉思的期间,颜君泠和奥丽维娅举起了酒杯。
我有些纳闷地看向奥丽维娅:「你可不像是会惹上法律麻烦的。」
奥丽维娅抿了啤酒说道:「我青春叛逆期的时候,比现在容易激动多了,
过一些蠢事。」
「嘿嘿,这才像个朋克孩会做的事嘛?有意思。有什么想要分享给大家的
故事么?」我追问道。
「nope,你这是刻板印象哦。」奥丽维娅摇了摇手指笑道,「倒是你,我也
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想要分享的吗?
我咳一声道:「虽然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但是当对手是不讲的超自然存
在时,那也不能讲究太多了。」
众理解地点了点
。
艾莉克希丝好奇地对颜君泠问道:「艾米莉,你呢?你给我的印象也不像是
个会惹麻烦的。」
颜君泠撇了撇嘴道:「这个嘛,我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和一些同龄的因一些
小事被警察带进局里训斥。还好因为我们都未成年,所以并没有留下记录。」
「你们犯了什么样的事?」
「非法侵……」颜君泠无奈地说道,「原来我们去探索的那栋被遗弃的老
宅子并不是真的被遗弃了。当屋子的主,那个老
发现我们的时候,双方可都
被吓坏了。我被我妈骂了好久。」
我们都被那个画面逗笑了。哪怕明白这应该是他我的过往,谭箐和我想象起
成熟稳重的颜君泠做出这种鸣狗盗的事的样子时,仍然乐得不可开
。
「好了,到我了。」菲莉茜蒂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贼笑道,「我从未喜欢上
一个不该喜欢上或者已经在谈恋的
。」
这个嘛……考虑到我这段时间对艾莉克希丝和奥丽维娅两的纠结,这是不
得不喝了。我叹了气,喝了
酒,发现谭箐、艾莉克希丝、和奥丽维娅三
都
同时抬起易拉罐。
谭箐首先说道:「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上次我好像说过,高中时候暗恋过一
个比我大十岁的邻居。那时他已经结婚了,不过嘛,少的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艾莉克希丝也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不过是高中时的一
个学长。这个我上次好像也说过了。嗯……也还喜欢另外一个已经有对象的。」
金发子坦然的神色和看着我时的温柔眼神让我心里痒痒的,有种难以形容
的小甜蜜。
到我时,我硬着
皮说道:「这段时间我也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
。咳咳。
next!」
周围投来的视线那当真是意味长啊……
最后则是奥丽维娅。虽然众的视线有些矜持与礼貌的保守,但是其中的好
奇无法掩饰。艾莉克希丝对着这个潜在的「敌」,看得尤其仔细。
「我也有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抱有好感的经历呢,真是难搞。」黑发美
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观察着奥丽维娅,却发现她泰然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不自在的样子,让
我有些可惜。不知道是可惜无法探知这个神秘感十足的子的内心世界,还是可
惜无法确定,子说的那个
,是不是我。
谭箐继续接过游戏:「我从未抽过烟,或者大麻。」
没有一个饮酒。
「啊!?一个都没有??」谭箐难以置信地环视了一圈。
「身体最重要呢,喝酒已经是个很坏的习惯了,哪怕是为了彼此的体育竞争,
我和蕾克希都不能再往上添加更多的。」菲莉茜蒂如此说道。
奥丽维娅点道:「我也是。咖啡和酒
已经够刺激了,再添多几分其他的,
我的脑子无法保留它的敏锐。」
奥丽维娅顿了顿,说道:「好了,到我了,那么……我从未,我从未对在场
的任何有过
幻想。」
我。
面对这个问题,我瞬间回想起秋季舞会,上次众玩了never have i ever
之后我做过的那个春梦,而梦中的两位主角就坐在身边。这……肯定是算得上
的吧?而其余的孩们听到这个劲
的问题也神
各异。艾莉克希丝可
地吐了
吐舌,与菲莉茜蒂
换了一个眼神。颜君泠和谭箐不怀好意地看向我,我则看
向露出了那个熟悉的戏谑笑容的奥丽维娅,无奈地掩面。
看来这次也与上次一样,被她准狙击了。
艾莉克希丝大方地喝了一酒,并且对我洒脱地笑了笑,海蓝的双眼中没有
半分羞涩。众钦佩地看着这个心意和神
如此自然坦
的
子,不约而同地转
而看向我。
我挣扎了片刻后,地叹了
气,认输地探出手去握住了易拉罐,只觉得
自己的隐私和内心世界都要被扒光了。这群八卦的啊……周围的伙伴们反应
相当激烈:艾莉克希丝露出了一个明丽的笑容,眼中的喜悦像是柔和的烟波,菲
莉茜蒂和谭箐均是大笑,谭箐几乎从椅子里掉了下去,菲莉茜蒂则是埋首于搭在
桌上的双臂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甚至连颜君泠都有些绷不住地别了过去,
肩膀在上下耸动。
喂!为什么艾莉克希丝承认了,收获的是大家的钦佩,但是我承认了,要被
疯狂嘲笑?
奥丽维娅则轻轻地用手肘碰了碰我的手臂,笑容灿烂地调戏道:「好啊你,
在我们面前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竟然是个大色胚。看来我得在你身边
小心点了。」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灌了啤酒。奥丽维娅你,你给我小心点,哪天我彻
底渣化了,你就是我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要把你这样,还要把你那样……
喝完这之后,这罐啤酒竟然就已经见底了。我正考虑是不是要升起白旗,
在余下的时间都只喝饮料时,奥丽维娅已经「贴心」地开了一罐新的啤酒,笑嘻
嘻地推到我的面前。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啊。」我无力地说道。
剩余的众笑完之后,均是等待我说出这场游戏的最后一个场景。
我思考着自己该说什么时,忽然想到一个与我们所在的场景十分贴切的主意,
忍不住有些邪恶地笑了。也许,我可以小小地报复一下这桌过于喜欢调戏我的
孩子们。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了。我从未……拒绝看镜子里的倒影,因为害怕
身后忽然会出现不该出现的。」
这个风格截然不同,意味森的never have i ever引子,令在场的诸位都色
变。数秒后,艾莉克希丝、菲莉茜蒂、奥丽维娅、与颜君泠都不忿地举起了杯子。
我笑道:「不要怪我,实在是这个场合,这个背景,太适合讲一些令
害
怕的鬼故事了。」
这句话为我赢得了一整齐的白眼。
于是游戏便如此又继续了下去,所有都玩得不亦乐乎,忘记了时间,甚至
似乎忘记了明天即将开始的险恶任务。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时,我才不得不起身招
呼大家准备睡觉。
在一切都被收拾完之后,我最后一个刷完牙,走出厕所时,艾莉克希丝站在
她房间的门外,静静地看着我。她穿着米色睡衣的身形靠在门框上,被走廊暖黄
的灯光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晚安,艾莉克希丝。」我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金发美
上前一步,剑眉微沉,艳美的脸蛋像是打了腮红一样红彤彤的。她双臂环腰地将
我揽怀中,低声说道:「明天……一定要小心。我会为你祈祷的。」
我抚摸着她的背脊,嗅着她被沾染了淡淡酒气的薰衣味芬芳,被她温柔的
存在包裹着,感到无比地安宁:「不会有事的,艾莉克希丝。我们一定会平安地
回来的,我保证。」
艾莉克希丝在我的脸颊种下一个的吻,留下一个有些忧愁的笑容,然后
抽身离去。
我并没有立刻房睡觉,而是从走廊看向客厅,看到了窗户。
也看到了窗户外,在那圈昏黄的灯光之外,无边无际的黑暗。
第一百一十九章:林中
星期六早晨,我和两个队友武装到牙齿,在出时便出发,对着极为详细的
地图与gps开始前往格伦威森林。
二月的林子并不是一片冰天雪地。恰好相反,格伦威公园似乎好几周没有下
过像样的雪了,所以在明耀的阳光下,那光秃秃的树木和枯槁的土地显得尤其扎
眼。这几天的气温不是特别冷,可能零下三四度的样子,而且非常地燥。
脚下的泥土并没有那种厚实中带有些许韧的触感,而是像散沙一样,凝不
到一块儿去。
格伦威公园的林子里有许多确立已久的远足径道,长度各异。我们选取的正
是一条让我们最接近公园边缘的小道。说是小道,但这条路明显流量不多,在
鲜有野植被的冬季,要分辨出哪块地是被前
踩踏过的,哪块是久未触碰过的
野地,还真不是特别容易。
罗切斯特州并没有山脉,地形也算不上尤其陡峭,但格伦威公园的野林,哪
怕没有被雪覆盖,也称不上平坦易渡。尤其是我们每都背了二十多公斤的装备,
哪怕是身体状况最好的我,也走得不是很轻松。饶是如此,在第二天中午时,我
们便出了格伦威公园的界限,进到格伦威森林。
「周下午,一点三十分,我们现在准备停下来吃顿午饭。这是我们探索格
伦威保护区的第二天,已经离开了公园的范围了。一切如常。虽然树林确实安静
得有点渗,但是冬天本来就是如此,听不到什么动物的声音的。」
我对着运动相机简略地描述了一番今天的所见之后,将其关掉然后与两个伙
伴生火准备吃一顿便餐。
颜君泠将白色绒线帽脱下,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问道:「你还真准备把
接下来的几天旅途都给录下来?」
「就算我想,我们也没那么多电池。我只带了足够拍不到三十小时的录像的
电池,不过应该够了。」我采集着枯叶和树枝,摇道。
谭箐手指对准我堆出来的小营火,添了一声「哔」的音效,树枝便自动燃烧
了起来。她将背包里的面包和拿了出来,分给我们,笑道:「你这身装备风
格可够鲜明的。」
确实。我胸前系着运动相机,背后背着大大的露营背包,上戴着绒线帽,
身穿暖和的派克大衣,腰间却挂了一把古色古香的剑鞘,里面是我的桃木剑,看
起来像个非主流的cosplayer。还好并没有携带枪械,否则的话会更不伦不类;
颜君泠作为我们三中唯一有枪械经验的
倒是带了一把手枪和不少子弹。
「怎么样,接下来该如何?我们已经进目标地区了吧?」颜君泠问道。
我抽出地图与两观看:「嗯。每过三公里我便留下了一个印记,确保我们
能在回来的路上找到来路。但是看格伦威森林这个范围,加起来几百平方公里的
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不要看我们昨天一天便走了十几公里的路,那只是直线而
已。要是想靠着这点脚程有效地探过整片森林的话,可能要在这里待到春暖花开。」
谭箐从领子里翻出一道黄符来:「所以得靠这寻龙符,是吧?目前还没有反
应呢。」
颜君泠的神力是我们之中修为最
最敏锐的,但是单论天赋和异能的强度,
谭箐比我和颜君泠加起来都强。她的元素敏锐是一种很霸道的天赋,对火元素尤
其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火元素亲和。而在的冥想,开发了自己的
神潜力和
天赋之后,她的元素敏锐扩大到不止是火元素,而是「阳」属
的元素。
虽然很模糊,但是能够在短短两个任务内将天赋进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
害了。
寻龙符寻找气踪迹靠的不是上清符录里提出的「同源呼应」之法,也就是
归灵符的原理或者用聚符与灵漪符引发共鸣的组合技,而是用
阳两气的相生
相斥,以一点纯阳真气来放大任何与气触碰的相斥反应,从而发现来源。
因此我要让对阳属元素最敏感的谭箐来佩戴寻龙符,这样她的探测范围最
广,也最准确。
「那我们就在森林里绕圈子,碰运气?」谭箐问道。
我有些无奈地收起地图:「嗯……目前来说我没有更多绪。聚
符里蕴含
的气是我们的底牌,不能轻易动用。所以除非能在探索森林的过程中找到什么
线索,否则最多只能采取笨方法,尽量地穿格伦威森林的内部,看看能不能接
触到什么东西。要是到星期四还没找到什么东西的话,就得冒险了。」
虽然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两位队友也对这种大海捞针的行为高兴不
起来。
「要是只能这么逛,碰运气的话,还不如借条警犬来。」谭箐蹙了蹙眉道。
「康宁顿的警察过去两个月每周都会派好几队进来搜寻失踪
,要是警
犬有用的话,早就找到了。唉,启程吧。」
那天晚上,我用卫星电话与在木屋里的三个子通话了一阵。我们约定好,
每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打一次电话,确认状况。两天过去了,她们倒是挺悠闲的,
除了在看书,打牌之外,便是在闲聊。
不同于格伦威公园那样,每年都会有数十万游客在树林里的各条小道上翻山
越岭地徒步旅行,让地图上记录的路径都对行相当明显,很容易跟随,格伦威
森林里除了几条主要的徒步旅行径道之外,剩余的几乎都是原始的野林,往什么
方向看都是一片相同的景色。
这两天下来,我们看到的除了光秃的树木之外,便是带有些许灰败的棕灰色
泥土。天气自然也不用说,暗沉沉的乌云密布,哪怕是白天也只是一片灰蒙蒙的,
既没有阳光,也没有骤雨雪花,只有令牙齿打颤的冷风每时每刻地都在往衣物
里的缝隙钻。偶尔我们会在路上遇到一只雪兔或者狐狸,或者在天上看到几只飞
鸟掠过,但这都只是小小的点缀而已。
饶是我们都不算普通,在这片没有目的地,没有指标,没有明确道路,所
有的景色都一模一样的林子里走了几天后,都有些超乎寻常的心理疲惫。
因此在第三天时,颜君泠脸上忽然闪过的喜色让我们俩都停了下来:「等等,
你们听到了吗?」
我和谭箐对视了一眼,摇了摇。
「水声……可能是一条小溪。我们快去看看!」
三天下来第一次碰到活水源,我和谭箐都神一振,跟在颜君泠身后。哪怕
有谭箐的元素魔法保证我们不需要为饮用水担心,她在如此燥的环境要聚集足
够的水分也并不容易,因此我们很是省着地用水。
果然,在颜君泠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一条小溪。虽然在燥寒冷的冬
季,这条小溪涸了不少,露出了两边的溪床,但是在最中间还是有一条直径两
米多的溪流缓缓地在流淌。我打开胸前的相机,开始拍摄。
「第三天,星期一下午四点十一分。格伦威森林。这是我们三天来第一次碰
到活水源,如你所见,两位伙伴都很振奋。虽然要在这种气温洗澡有点找死,但
是至少可以洗把脸,补充一下饮用水。」
我将背包放下,把运动相机放在背包上继续拍摄,然后也像两个队友一样,
弯下腰来洗了把脸。清澈的溪水冷得彻骨,哪怕是我运起了真气御寒也无法隔绝
脸上,手上被那刻骨的寒意所带来的微微刺痛。
洗刷完之后,我们耐心地将水壶装满水然后烧开了,再补充了饮用水。做完
这一切之后,才继续启程,顺着这条小溪往东北方向走。跟着溪流走,应该是最
大机会碰到活的方法。
半个小时后,五感最敏锐的颜君泠再次举起了手,示意让我们慢下来:「前
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是好像没。」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袖的辟邪符,没有反应。谭箐也摇了摇
,表示寻龙符
没有动静。我再次将相机打开,与队友们缓缓地接近前面颜君泠察觉到的东西。
走近几步之后,我和谭箐也看清楚那是什么了。北边大概三十米外的树木散
了开来,露出一片平坦的营地。营地中间摆着几张折叠椅,一小堆篝火,和两道
被扎好的绿色帐篷。
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篝火早已燃尽,
冷却,以我的推测,至少得有好几天没用过了,但是具体是多久前烧的,则完
全无法得知。
颜君泠对我示意,指了指帐篷然后摇了摇。
我会意,抽出剑鞘里的桃木剑,摸出一道驱魔符,然后无声地将其贴上剑身。
颜君泠则走到帐篷大概三步外,伸出手,帐篷的拉链门便隔空被往下拉开。
我往里瞟了瞟,除了一条睡袋和几件杂物之外,空的。如法炮制地检查
了另一道帐篷后,也没有任何异常。
我低声对颜君泠和谭箐说道:「没有异常。这个营地的看起来早就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把这些东西都留下了。」
「正常是不会把帐篷和椅子都留下来的吧?还有,看看这里,是个背包。」
谭箐沉吟道。
我们将背包打开翻了翻,却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几件上衣,一本《格
伦威保护区地图大全》,还有一只手电筒。
我起身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一切如常。下午天虽然因为云笼罩,光线
不算充足,但可视度也不差。营地方圆数百米,确实只有我们,和在西边五十多
米外的小溪。
但是隐约地,我却有点心惊跳。哪怕符箓没有任何反应,我都本能地感觉
到有什么不对劲。
我沉声对两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不安?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的
感觉?」
颜君泠缓缓地点道:「是的……在踏
这个营地之后,我忽然有了一种危
机感。之前无论森林看起来多么死寂,多么可怕,都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心理
作用而已。但是此刻我的神感应却告诉我,这里不安全。」
谭箐心有戚戚地点了点。我们再搜寻了一遍,确定这个营地并没有什么其
他的东西之后,才小心地离去。临行前,我特意留下一张符纸作为印记。
这个营地绝对有问题。
走远了之后,我们稍微松了气。谭箐迫不及待地说道:「你们觉得那个营
地的现在在哪里?会不会是……已经遇害了?」
「很难说……营地里的东西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老旧或者脏。我看这些东西
被遗弃了最多一个月的样子。」颜君泠蹙眉道,「而且看起来不止是一个,至
少有两到三个,其中少说有一是男
。」
我沉吟道:「两个月前,在菲莉茜蒂家的圣诞派对上,布拉德利警官告诉我
在格伦威森林被封锁之后,又有两个在里面失去了踪影。而从圣诞到现在,总
共有四个在这里失踪了,加上之前的五个,那就是足足九个
!这片营地看起
来不像是从圣诞那么久之前留下的,更不像是正常况下被收拾离去的样子,也
许真的是灵异现象的受害者……」
我们稍作商谈之后,均是顺着小溪继续往北,神经比起之前绷紧了许多。那
片营地哪怕空无一,也并没有任何过于异常的迹象,却也让我们三
毛骨悚然。
一个多小时后,晚上七点时,夜幕已完全降临了。我与格伦威公园里的三个
子在此之前简便地通了个电话,与伙伴们吃完饭,聊了几句话后便各自准备休
息了。在此前的两个晚上,我们都堆了篝火取暖,但是今晚,也许是开始有点疑
神疑鬼了,我们特意挖了火坑来掩饰过于明显的光源和烟,并且约好了晚上换班
守夜。
自从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练武,尤其是在练出了真气之后,我每晚
睡六个小时便能神完足,因此主动承担起每晚前半夜的值班。
无月的晚上,森林的可视度极低,尤其是当光源埋在地下时。除了我们这片
小营地的方圆五米,跨越了那一小昏黄的光圈之外,一切都笼罩在漆黑的夜幕
中。我盘膝坐在帐篷外的火坑旁,静静地聆听着树林中的动静,耳中只有柴木被
火焰燃烧的细微劈啪声和呼啸的寒风。
「第三天晚上,十二点二十四分。今晚我们开始守夜,以防万一。也许是心
理作用吧,前两晚尚可形容为安宁的寂静在今晚忽然变得……有些恐怖了。在切身
体验之前,你是很难想象在这么广阔的一片天地里,当风静止时,能有多么安静。
连我的心跳声都比火坑燃烧的声音更大。」
我轻声对架在身旁的运动相机描述着自己的感受:「我试了试相机的夜视
模式,比起目不视物的况好多了,但是用那种方式观察夜中的格伦威森林,比
我现在看到的一片漆黑还吓。」
我将相当耗费电池的夜视模式关掉后,将运动相机也关闭了,只是坐在地上
闭目沉思。还有两天,再过两天要是什么都没找到的话,我们只能冒险地用聚
符里采取到的气来尝试「同源呼应」的法子了。
「噼里啪啦。」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火坑里柴木裂的声音让我睁开眼睛,
静静看着掩盖在一层树枝下,少许几簇偶尔会跃出来的橙色火焰。
我的身形被这微弱的火光照映出一团模糊的影子,像是层薄薄的暗色布料笼
罩黝黑的地面上。
「啪!」
不远处忽然隐隐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这违反了过去两个晚上一片死寂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转试图分辨出
黑暗中那声音的来源,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我闭上
眼睛,聚会神地试图再听到任何声音,却什么都没能察觉。
我想了几秒后,悄悄地将运动相机再次打开,想要从夜视模式看看能不能发
现什么东西。虽然这是菲莉茜蒂订的超级豪华版运动相机,但因为是能最平衡
的型号,所以夜视的功效不是特别强。我无声地将相机对着声音的方向,眯眼盯
住那小小的屏幕。
屏幕上只有勉强看得出是树木的灰色
廓,那惨灰的色调说不出地渗
。
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是错觉吗?
我从左到右地扫视了好几遍,盯着屏幕看了两分钟,却什么都发现。
我不认为那是错觉,但是有一定可能并不是什么诡异的现象,而只是单纯地
恰巧有根树枝断掉了而已,是吧?
我将相机关掉,放在怀里,继续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原本有些缓下来的夜风逐步加强,刮得我脸蛋有些发疼。我揉了
揉脸蛋,将围巾往上拉了点,遮住大半张脸,有些紧张的神逐渐放松下来。
「咔嚓!」
我蓦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营地外的树木。
这绝不是自然发生的声音。
我再次将相机的夜视模式打开,来回扫视周围的环境。屏幕上再次拍摄出空
无一的灰色林木,但是这次我毫无动摇,只是缓缓地将相机从左到右,再从右
到左地扫,定睛看着屏幕。
如此反复地扫描,等待了快十分钟后,我稍稍往后坐了点,眯起眼睛。
这时,屏幕上闪过的事物却将我惊得差点把相机掉在地上。
一道看起来甚是像形的
廓不知何时在十几米外树木的边缘出现,在粗糙
的灰白图像里几乎分辨不出是不是盯久了屏幕的错觉。然而,在我凝神仔细观察
这个形时,它忽然动了,往后退了几步,融
了
不见底的黑暗,彻底消失不
见。
我的手颤了颤,不知不觉地摸到腰间的剑柄,心脏猛烈地在胸腔里蹦跳,
「咚咚」的声响在耳中完全盖过了那尖啸的夜风。
这下我可以确定了,我们并不孤独。
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在黑暗中,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观察着我们。
我心中升起一的不安。哪怕我在营地周围布置了符箓,哪怕没有任意
一道预警的符箓被激发了,我也知道,这里并不安全。
然而,虽然在相机里看到的画面让我有些风声鹤唳,但一直到颜君泠起来换
班时,都没再出现什么诡异的况。
颜君泠走到我身旁时,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看起来好疲惫的样子。」
我将相机递给她说道:「别说了,这林子开始有点灵异的迹象了。你看看我
几个小时前拍的录像。」
颜君泠闻言一惊,连忙接了过去开始仔细观看。几分钟后,她果然也神色凝
重地抬起:「那是……
?」
「在这地儿里,最不可能的就是了吧?」我嘴角抽了抽,答道,「离这里
最近的聚集地少说也在二三十公里以外,而且是必须徒步走的距离。那个
形在树林边缘,离咱们的营地不过二十米,我的五感虽然不如你敏锐,但在这个
距离聚集神也不可能察觉不到正常
的存在的。」
「既然你没叫醒我们,那看来之后没再出现什么幺蛾子?」颜君泠蹙眉道。
「嗯……接下来拜托你了,我赶紧睡几个小时,然后咱们继续出发。看看这
不对的迹象是越多还是越少。如果越来越吓的话,可能是走对路了。」
颜君泠无奈地摇了摇:「啧,这也太恶心了,简直就像是恐怖电影里刻意
找死的大学生一样。你快去睡吧,都凌晨两点了。」
我地睡了几个小时后,在八点半准时起床。颜君泠和谭箐已经在外面一
片灰蒙蒙的晨曦中收拾东西了。看到我时,谭箐笑道:「听说昨晚闹鬼了?这是
好事吧,说明我们找对方向了。」
「也许吧……反正有反应比没反应好。我只求咱们能速战速决,以我们这被
位面压制的半吊子能力,遇到气的来源估计凶多吉少。」
再次启程后,心底里那压抑感越来越重了。不仅是我如此觉得,两个伙伴也
同样感应到了那难以形容的,令焦躁的氛围,仿佛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桎梏似
的。连乐天派的谭箐都无法维持以往乐呵呵的样子,表凝重了起来。
走在这迷宫般的树林里,一种超乎理智和神修为,来自骨子里野兽
的直
觉告诉我,这片天地并不欢迎我们。而我们的每一步,都是在挑衅着
影里,
泥土下的未知存在。
为了排解这份越来越重的压抑,我娴熟地将运动相机打开,开始讲解:「第
四天,下午一点四十三分。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我们应该处于格伦威森林的核心
地带了。按照奥丽维娅的说法,八十年代西联原住民获得了来自联邦政府对这片
土地的所有权的承认之后,除了半年一次的狩猎和维护之外,是不会进这个地
带的。当然,严格来说,我们来这里是没有许可的,应该算得上是在擅闯私地。」
谭箐饶有兴趣地问道:「这里的原住民虽然拥有这么一大片森林,但是并不
住在里面码?
我摇道:「原住民也要与时俱进的,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太难熬了。他们
都住在格伦威公园那边或者森林边缘的小村子里。而且为了保留林子原汁原味的
状况,除了一些传统的活动之外,整片区域可能一年也来不了几十个,属于货
真价实的原始野林。换句话说,要是能在这里发现烟踪迹的话,那属于反常中
的反常了。」
格伦威森林的景色从一开始的新鲜到现在也变成了令厌倦的单调。千篇一
律的光秃树木,枯槁的土地,和凋零的枯叶,再加上无论何时都见不到太阳,乌
云密布的低沉天空,那毫无生气的灰色色调实在是让心
好不起来。若不是我
们一直小心地跟着地图前进,可能在前天就在这一成不变的林子里迷路了。
仿佛感应到了心上不断加重的
霾,
顶上方的
云色调变得
暗许多,
摇摇欲坠。不久后,我便感觉到点点滴滴的雨水扑打在脸上。我皱了皱眉,虽
然昨天开始气温上升了一些,但体感仍然没有到暖到足以下雨而不是下雪的温度。
很快,铺天盖地的雨幕便让我们前行的速度放慢了数倍。
不详的兆。
在这仿佛隔绝了整片天地的大雨中,我们也无法再闲聊下去,只是负着被雨
水浸湿而沉重了许多的装备,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林地中摸索。
雨一下便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直到银线遮天蔽,视野也被
碎成蛛网般,分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走走停停,艰辛地在雨中前行了数个小时后,谭箐突然止住脚步,激动地叫
道:「有了!有了!」
我和颜君泠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惊喜地问道:「真的!?」
她重重地点了点,将寻龙符从外套里抽出,小心地不让它被雨水沾着,闭
眼凝神:「我看看,具体在……东边!而且,离这里不远。」
我和颜君泠对视一眼,点了点。她将一沓符箓取出,小心地符纸塞进各个
袋里。我则将相机打开,将桃木剑抽出,贴上驱魔符,与颜君泠并肩走在最前
面。
「第四天下午,五点十分整。雨非常大,看不见十步之外的东西。杰西卡用
寻龙符感应到什么东西了。现在我们要寻找任何不自然的现象。只要气的来源
不是隐形的,这并不会很困难,毕竟在这片林子里,除了树木和溪水之外,任何
其他的事物都会很显眼。不过,在这大雨之下,难度也被放大了。」
在谭箐的指引下,我们又往前走了小半个小时。这时,我们三也感觉到了
异常。除了狂风骤雨的呼啸与鞭挞之外,天地间似乎有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
量在跃动。灵觉最敏锐的颜君泠最为难受,额角见汗,呼吸加重,我也好不到哪
里去,往周围观望时,雨水与灰色的林木仿佛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超出身前
十米之外的景物都是一片模糊。
「我们具体在找什么东西?它显然已经很近了。」颜君泠艰难地说道。
「……上清符录有记载,有些时候陵墓的风水布置出了差错,或者随着时过
境迁地脉变动导致宅从庇护子孙的福地变成聚
养煞的凶宅时,那凶煞之气会
被锁在墓里,稍稍泄露出来便让周围的环境大变。居住在这种地方的
被
气
侵袭,不仅神、身体健康耗损,体质虚弱,更会容易撞鬼。长期下来甚至可能
大批地病死。除了陵墓之外,有些自然形成的凶地也有可能出现这种辐到周围
的现象。」
我苦笑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符箓没有反应,但是这种能量波动,除了故
事里的将军墓,王侯墓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够产生这个等级的反应。」
「你有没有办法应付?」谭箐问道。
我摇了摇:「堪舆是一门博大
的学问,天文地理阵势术法尽在其中,
我连皮毛都不通,只知道一些最基本的常识。我准备的手段也只是让我们有几分
自保的可能而已。不过这次任务也不是解决来源,只是探查报而已,希望不会
有需要用到这个底牌的危机。」
这时那份压抑感已经重得难以忍耐了,仿佛空气都黏稠了起来。我们本就被
坑洼不平的泥地与滂沱大雨拖慢了许多,但此时这份地形的困难却似乎加剧了数
倍,继续前进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里蹒跚一样坎坷。
颜君泠忽然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说道:「……前面的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
反常之物了吧?」
我和谭箐听了这话,连忙往颜君泠指的方向眯眼观望。再走近了二十多米后,
我们俩也和颜君泠一样惊呆了。
在密集的光秃树木间,一片空地豁然展开。
而在这片空地上,哪怕透着密集的雨水,我们都看得到一栋老旧的教堂,孤
零零地屹立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