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啊!」说完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
卓然她们也没起身,勉强笑着也举起面前的杯子,喝了杯里的汽水。我则
完全不顾其他,大大
吃着丰盛的饭菜。
「高同志」果真如婉儿所说,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往卓然四上不停地
瞄,
还时不时地为她们夹菜,倒汽水,大献殷勤。当然,这也不能怪「高同志」,谁
让四青春貌美,身着清凉,又在这离城市偏远的山村遇见,周遭环境衬托之下,
更显得是四朵娇艳的芙蓉含苞欲放。
卓然把我强拉过来的用意不言自明。「高同志」虽然嘴里不说,但眼神中对
我可透出不少憎怨。我哪管他这些,自顾自地大吃大嚼,卓然离我最近,也不时
地为我夹菜,尤其是「高同志」给她夹过去的菜,几乎如数夹到我碗里,婉儿坐
在卓然的右侧,也学着卓然的样子为我夹菜,顺便将她碗里「高同志」夹地菜都
给了我。
其实,我也特别讨厌别用自己的筷子给我布菜,尤其是那些岁数大满嘴烟
酒气的老男。见到碗里堆成小山的排骨、丸子、牛
,心里无奈地笑笑,继续
装作无所谓地大吃着。
「高同志」几酒下肚,便打开话匣子,说道:「别看高哥我现在岁数大了,
那以前也英雄着咧。」
他边上的同事斜睨了他一眼道,「老高,晚上还有活儿喔,你可少喝点儿啊。」
「我这才喝多少啊!误不了事儿!我跟几个妹妹讲讲革命历史,吃你的吧!」
老高不耐烦道。
卓然看到此景,没法子,只得假意问道:「高大哥,什么革命历史啊?」
老高听到卓然询问,一脸谄笑道:「那时估计你们也就刚生,六七年,高哥
我就带上红袖标,拿着红宝书,已经是革命小将了。」老高抿了酒,「咱们这
边革命不行,还得是去北京,我也忘了哪年了?我和我一帮同学,打算去北京串
联,去北京不能腿着啊!道上我们二十来个就拦了辆卡车,顺着国道,就奔北
京去了,当时,那司机吓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刚开了几十里地,也就刚过窦
店,那车就开锅了,司机说车走不了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得,半天连辆驴
车也没有。正当我们哥几个发愁地时候,一个哥们儿嚷道:「来车了,来车了!』
我们一看,是辆嘎斯,趁那辆车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们二十多个一拥而上,
把那车给堵停住了,还是辆军车,是燕山一个驻军大院里运输队的车,车上一个
连副带着三个兵一个司机,车是空车,我们说让他们调去北京,他们装孙子说
有任务,不能去!让我们让开。什么任务能有我们革命小将的任务重要?我们几
个上去就把那几个当兵的都给拽下来了,那小连副还配了把手枪,当着我们面,
还敢掏枪,不是哥吹,别说他们几个只有一把手枪,就是都带着冲锋枪,哥也不
怂,当时我就按着那小连副的手腕子,让他把枪顶老子脑门子上,让他开枪。结
果那小连副怂了,不敢开!我边上一个叫「鳅」的哥们,从袖
里掏出一根擀
面杖就给了那小连副后脑袋一擀面杖,当时就见血了,其他一看动手了,三下
五除二,就把几个当兵的给趴下了,「
鳅」把枪抢过来一看,里面没子弹,
气得我当时就扇了小连副好几个嘴子,拿空枪吓唬老子。结果军车的司机被打
晕过去了,我们只好带着刚才那车的司机一起往北京城里了。」
老高夹了菜吃,也不管别
不
听他神侃,继续道:「那时候,你高哥
也算个物,手下也得有几十
子,
四旧那会儿,上村里拆庙去,拆完了,村
里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那叫什么村来着,离咱这也不远,在树林子里有一处
小庙,就几间土坯房,里神像还他妈立着好好得,当时我就带着一个那村我的
表弟,和他两个同学,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走那庙里去了,看那庙我气就不打一处
来,家好歹也供个关公、财神、土地爷什么的,这倒好,不知谁他妈给立个黄
鼠狼的神像,五
六得,穿着衣服,拿着家伙往那一坐,前面还有个木牌子,
叫什么黄氏仙长真清之神位。黄鼠狼都他妈仙长了,把我这个革命小将往哪儿摆。
我一招呼,就让我表弟他们仨,把这庙给拆了。我表弟他们仨太怂了,我表弟
说这个庙好多年了,里的大仙特别灵,之前来过一群红卫兵说要拆庙,村里老
都说不能拆,他当时也在场,结果刚要动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里
俩
就互相咬起来了,是真的拿嘴咬,其余几个就上去劝架,结果那俩
不互相咬
了,反而开始咬其余的。」
李雨菲道:「是不是狂犬病啊?」
老高道:「什么狂犬病啊!一群连打带咬,
作一团,结果我表弟叫来几
个村里,连拉带拽给那几个
从庙里拽出来,泼了几桶凉水,
就都没事儿,
咬的也不记得刚才怎么了。我当时就骂我表弟,还他妈给我讲封建迷信,一怂
蛋包,都他妈是怂蛋包,三下五除二就给像拆了不完了,管它什么黄大仙,绿大
仙。我拿起地上的一砖,跳上供桌,上去就给黄大仙脸上一满脸花,那石像也
都是土坯的,早糟透了,没几砖,神像脑袋就拍没了,我使劲儿一掀,整个神
像就从神龛上掉到地上,摔得碎。我表弟他们仨一看我没事儿,也开始拿着
家伙开始瞎拆。你还别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迷信这回事儿,我们几个正忙着
喔,从外进来一个小老
,长得尖嘴猴腮,真跟黄鼠狼长得差不多,朝我们嚷
嚷,说现在停手,给他跪地上,说给大仙道个歉,他就饶了我们。我一听你他妈
是谁啊!听着好像和这黄鼠狼沾亲带故,哪儿没下雨,狗撒泡尿,把你给露出来
了。识相得赶紧滚,不识相,连你这老胳膊老腿也拆喽。那小老
别说,可能
练过,看我们几个没理他,上来就把我表弟他们仨给撂倒了,我当时也没多想,
我们是嘛得,无产阶级革命小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别说你不是黄鼠狼,就
是你真是黄大仙,今天哥哥我也得把你捋平了,我拿出红宝书就朝脸上一砸,这
老小子可能真怕那玩意儿,也被我砸地往后一趔趄,我从神龛上往下一跳,整骑
到这老小子身上,照着这老小子的脸,就一气儿扇了160 个大嘴。最后把这老
小子打懵了,也开始求饶,老小子说他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再这地界上呆
了,求我饶他一命。我一听,得处且饶
,从老小子身上一起来,老小子嗖得
一下,化成一阵风就没影了。看,当时我这耳朵就是跟那老小子掐的时候,让
那老小子的脏爪子给扯豁了,本来能接上,缝几针就行了,但一到医院,医生他
妈的都组织学习去了,给耽误了。」
说罢,老高得意地偏过,让大家瞧瞧他那半个耳朵,然后加起块
,嚼
了没两下,只听「哎哟」,老高惨叫了一声,忙站起来,往地上一吐,连同一
血唾沫,大家也都停住吃喝地动作,老高的同事忙问道,「组长,怎么啦?」
老高扶着腮帮子,疼道:「一块骨
,戳着上牙床子了。哎呦哎呦,你们
吃吧吃吧,我外漱漱
去。」
老高的同事,赶忙跟着他一起出教室去处理伤。
在他们走后,陈婉儿首先道:「活该!以为他那点事儿,谁
听喔!」
张帆接着说道:「可不是!」
「你们说,他跟黄大仙打架是真的嘛?」雨菲问道。
「能是真的嘛,胡吣喔!」陈婉儿答道。
「真不真得不知道,我也听我表叔说过,以前这边黄鼠狼可不少喔,真有信
黄大仙得,这村原来也有黄大仙的庙来着,说我舅爷也遇上过。」卓然道。
「你舅爷都老年痴呆了,说得还能有谱?」
听她们兴致勃勃地聊这些东西,我不禁想起昨天王敏说她妹妹也遇上黄鼠狼,
被丢魂儿的事儿,要是放在以前,我也就当个新鲜事儿听听,但现在我自己经
历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对这些貌似子虚乌有的东西,倒添了几分敬畏之
心。
等了半天,老高和他同事也没回来,四个孩儿早已经都放下碗筷,嘻嘻哈
哈地聊起天来。
翠花、杏花和后厨的几个端着菜,一起进屋围着那张空桌坐下了,除了两
个厨子,其他全是本村的。
杏花看到只有我还在不紧不慢地连吃带喝,走到我边上,看到我碗边上一大
堆骨,揶揄道:「原来是小饭桶,现在快变成大饭桶了!」
我看看她,只是抿嘴一笑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杏花又坐回翠花身旁。
卓然道:「杏花姐,多亏晨鸣了,我们这桌要不都费了。」
婉儿笑道:「卓然,你这和杏花姐一个意思啊,哈哈哈!」
卓然忙愧疚拍拍我,「呀,晨鸣,姐姐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是大男孩,就
应该多吃。」
其他几也别逗乐了。
一个厨子说道:「小伙子嘛!就得这么吃,我那肘子做的怎么样?」
张帆拿着一个只剩汤汁的空盘向那示意道:「肘子特别香,我这要减肥的,
都吃了好几,里
的肥
一点都不腻。」
「这姑娘还减啥肥啊?我就看你这身条顺溜,他们几个都太瘦了。」一个挨
着翠花的中年笑道。
翠花嘴道:「婶儿,您这就不知道了,城里的小姑娘都是多瘦都不嫌瘦。」
那中年道:「到生孩子时他们就知道了!一生孩子,
就跟气催得似
的。」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个接
道:「你看翠花这姐俩,身条也没得挑,翠花都生俩了!这
腰不还跟大姑娘似的。」
翠花被她俩说得,也是又有点害羞又有点得意,「看您说得。」
一桌说说笑笑地吃喝起来。
卓然几又过去和翠花他们客气了几句,便走出教室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闲
聊。
我也吃饱了, 一抹嘴儿,朝翠花道:「舅妈,我也吃完了,出去玩儿会儿!」
「别跑远了!一会儿还放电影喔!」
「嗯,知道了!」
「那老高腮帮子肿那么高,还放得了电影吗?」一个说道。
另一个答道:「放电影用手,也不用嘴啊!再说他那不是还有别
喔吗。」
「你说他咋被骨
扎着喔?」
「吃东西时指不定想什么、看什么喔!哈哈哈!」
我一出教室,便被卓然她们叫了过去,「晨鸣,带我们四处转转啊!」
我心说「我还哪儿都不熟喔,咋带你们转!」但嘴里还说应道:「我舅妈说
一会儿就放电影了,不让走远了。」
「还半个多小时喔!不走远了!」
「好吧!」我答应道。便带着她们几个一起出了学校的后门。
场上积水不是很多,已经有几个
带着孩子早早到了,三五一群地在
场边闲扯着,主席台上的银幕也已经设置好了。
顺着场旁的 小路,我带着她们一直去往取梯子那排房子,那排房子四周的
景色很是不错,在那里可以向下看到场,后面还有 小路饶到山后,从那再山上
走走,找个制高点,看看夕阳落也是很不错啊!
在夕阳的余晖下,我们五慢悠悠地在树林间穿梭,下午下过雨,林中的湿
气被微风一吹,众都不禁感到一阵畅快的凉爽感。来到和杜鹃缠绵了半天的小
房前,屋门关闭着。我没有停留,带着四沿着屋后的 小路继续往后面高处走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小山包上,山包上还有一个简陋的观景台,地面被平整
过,几块小点的 青石围着一块平整的大 青石。
几围坐在大 青石边,张帆和雨菲从兜里倒出来不少瓜子,放在大 青石上。
几不约而同地一起眺望起远方的金色的天空正在缓缓坠下的夕阳。
良久,卓然道:「你们看像不像,梵高那副《 夕阳下的播种者》里的夕阳。」
「嗯!比《蒙马特的落》里的夕阳美多了。」婉儿缓缓地说道。
「现在真应该把画板拿来啊!」雨菲也说道。
「好好看看就好了!」张帆说道。
我也呆呆地望着夕阳,享受着与我梦境中一般得金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