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行上了塬面，面前苍茫一片的大塬，给
一种心灵的震撼。
这牛
塬当地又称为东塬。面积比起南塬还大，地势北高南低，因受黄河谷地、远望沟、铁沟切裂，黄土台塬状似牛得名，属于旱塬的一部分，虽有一些屯堡。但军民世世代代都为吃水发愁，当地向有“有
不嫁牛塬，吃水更比吃油难”的说法。
田见秀内心又在发愁，他对潼关所知甚多，再加上哨骑回报，知道牛塬
形，虽然牛嘴下方就是奔腾不息的黄河，但其高仰的嘴
就是喝不到水，本地居民畜用水向靠蒿岔峪道流下的一
清流。
眼下
旱。峪道的水已经
渐减少，若几十万大军驻扎，怎么供应得过来？只得到
而陡的铁沟，甚至到黄河边去挑水、驮水，后勤供应更困难了。
不说田见秀心思，李自成策马塬边，只是极目眺望。
浩浩
兵马已布满塬下平川，无数厮养挥汗如雨。在忙着挖壕立营，各类帐篷一直蔓延到北面黄河边上。
往东到阌乡的官道。还有源源不断的大军赶来，特别
水般的板车、独
车、骡马驴辎重队伍不绝，马兵奔腾，来往联络，一片气势如虹的景象。
身旁各将传来啧啧的声音，李自成也是志得意满。这塬上视野就是辽阔，不说黄河，甚至渭河，二河
汇处隐隐都可以看到，李自成寻思老营该立在塬上∮高临下，掌控全局，塬下这川面，可作为辎重的汇集之地。
东塬大体还是平坦宽阔的，除了塬两端，特别靠近南端铁沟处，沟壑处处，距“崾嶮”地形，便是那种陡峻的沟，或两相对立而又陡峻的山崖，两侧坡道笔直少弯曲，陕西以崾嶮相称。
李自成一行前往铁沟边察看时，就旁过一个崾嶮，坡度不仅陡峻，而且相当绵长，下面的沟都成了细线。
一行还路过一些梁」，花费颇多时间。
河水的冲刷将平原变成个个“塬”，许多沟又把“塬”分成许多“梁”，梁并不很宽，一呈长条，但梁下的沟就较，两道梁上可以对歌，相见却得下沟再上梁走上老半天。
那“梁”上再经侵蚀又有了沟，这些沟把梁切割成了若段落，每个段落四周都为沟所围绕，仅剩下一个高土堆孤独矗立，这就是“峁”，经过这些梁」不是简单的事，但铁沟这边沟壑纵横，不如此到不了沟边。
东塬上的屯堡皆去楼空了，只余空空的土城墙，甚至没到收获季节的麦子也割走了，留下空空麦地，光秃秃桔杆。
从哨骑传来的消息，孙传庭在当地实行坚壁清野，还在远望沟西端大修防线，戒备森严。原本贺龙被斩，闯营各还一喜，随后消息传来，孙传庭在当地大练新军，此时死守潼关，非是易于之辈。
闯营前哨已经占据东塬上刘家洼、北堡等东端几个明军放弃的军堡、屯堡，不过西端沿远望沟边一些火路墩还在官兵手上。依据火路墩，还有熟知当地的地形，他们的哨骑神出鬼没，不断袭击闯营哨探马兵，让颇为痛。
李自成等看过铁沟，认为此沟虽然难行，但一可以提供一些用水，二可以在对面塬地代字营，西姚堡等处驻守兵马，与这边相互呼应，提供掩护，算是一簇要之地，再往远望沟西去时，就遇到一哨骑战。
却是他们行进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很快数十骑明军出现在众视线中，他们不急不缓，大摇大摆，这方虽有千多骑，附近还有一些马兵，他们却丝毫也不畏惧。
李自成等隐隐看到他们的打扮，一色亮闪的帽儿盔，部分持着长铳，穿着
良长罩甲。大部分则穿着短罩甲，似乎持手铳与马刀，有着臂手，马匹的要害处还有一些甲片，可以护住马匹，举止中，隐隐都透着彪悍。
已方马兵前去驱赶时，他们持长铳的马兵，竟远远距离五、六十步时，就在马上开铳，打的还都是己方锐。
他们或是打了就跑，或仍然在马上装弹，己方马兵再冲
三十步，他们持手铳的马兵，又此起彼伏的开铳。
闯营马兵多习弓箭，不过有能力在马上
箭的还是少，就是有，这骑弓威胁力也小，马上骑战，拼杀时颇为吃亏，那种伤亡换比，李自成看了都直皱眉。
他们手铳马兵似乎一还有手铳好几把，火力猛烈，中者不死就残，他们近战格斗能力也不弱，相互间还配合默契，老是找到空子，几个对付一个，持长铳的马兵，时不时打个冷枪。
他们马匹也一色彪肥，跑得快，就算逃跑时，那些手铳兵，还时不时回一铳，使己方不敢追得过紧，短暂的驱逐战中，己方就伤亡十几，对方似乎只受伤一。
要不是己方多势众，这除逐战可能会伤亡更大，看闯营各神凝重，高一功道：“这些是孙传庭督标营的马，部分哨骑持长铳，部分持短铳，都可在马上开铳，颇为强悍，好在数较少。”
闯营中的哨探与安排是高一功在负责，营中马队哨探潼关时，遇到最多时，便是这些孙传庭督标营马。这些还非常强悍，马上长短铳都可开铳，使营中哨探畏之如虎，因此留意上了心。
李自成也是皱着眉：“什么时候，长铳可在马上开铳了？”
他帅标的铳营，虽也配上马匹，但营中的火铳，却没有一杆可在马上开铳，主要是后座力太强，一开铳，极有可能从马上掉下来。
他询问铳营总哨杨少凡：“杨兄弟可知道这种在马上骑的长铳叫什么？”
杨少凡曳，他在明军中很多年，除了手铳与三眼铳外，就从来没听过这种可在马上击的长铳』过他隐隐有一个感觉，那些可能是靖边军的马。
听说孙传庭在陕西练兵，得到了宣府镇的大力援助，难道靖边军也援助孙传庭了？就不知他们出了多少兵马，这让他心中起了忧虑，他的铳营对上普通明军还好，对上靖边军可不够看。
闯营各也是皱眉，官兵中新式武器越来越多了，现在更出现了可在马上轰的长铳，只有刘宗敏不以为然：“怕什么，我义军多势众，官兵区区几件犀利的火器，改变得了大局吗？”
李自成想想也是，明军几个新军营，使用的都是犀利的东路火器，结果还不是被己方的海灭了？眼前这些使新式长铳的明军哨骑，也只能骚扰，己方优势的马兵拥过去，他们只得后退，确实改变不了大局。
忧虑的心一闪而过，也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记住网址 龙腾小说 Ltxsfb.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