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走或者留让他很纠结。
沈溪行礼：“既然周尚书暂时没别的事
说，那在下就在这里恭送二位老大
！”
沈溪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就算谢迁不想走，也不好意思再赖下来了。
……
……
周经先一步出了军事学堂正门，谢迁后脚跟着撵了出来。
谢迁叫住周经：“伯常，你来见之厚，怕是想让他为你
婿说项，为其投奔阉党之事开脱吧？”
周经回身打量谢迁，摇
叹息：“于乔，难道在你心目中，我便是如此不讲原则之？你在朝这么多年，对我的脾
应知根知底，我回朝以来可有做出过跟阉党沆瀣一气之事？竟惹得你如此反感？”
谢迁道：“若说我防备你，那也不尽然，否则不会让你一起出面弹劾阉党，但你所做之事，却让费解，说是避嫌不去宫中等候面圣，又到之厚这里来，却不去兵部衙门，而到军事学堂，所说之事多半上不得台面。”
说这话时谢迁悄悄打量周经的反应，想通过观察对方面部表变化，印证心中所想。
但周经可不是好相与之，在朝多年，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泰然处之的态度，脸上表根本不会露出端倪。
周经无奈摇：“于乔，我知你当上首辅大臣后，对阉党恨之
骨，甚至我回朝也受阉党举荐，但你切记，朝中这么多不是只有你痛恨阉党……之厚对阉党也是势不两立，但他懂得隐忍，如今阉党尚未到根除时，若强行发力，只会两败俱伤，被他捡便宜。”
谢迁皱眉：“你这话，倒跟沈溪那小子所言别无二致！”
“那是之厚比你看得透彻！”
周经毫不客气地指出，“之厚处理事，比你冷静许多，单说这次弹劾阉党，明知面圣不易，对于阉党尚未定，谁是刘瑾党羽，谁又不是，连陛下都不清楚，光凭你一张嘴，如何能让陛下信服？”
谢迁道：“刘瑾举荐之，难道不够明显？”
周经摇首：“刘瑾举荐之太多，连我都是他举荐，朝中很多，说是他举荐，倒不如说是陛下没有更好的选，若单纯只是由刘瑾举荐这一特征，便认定是阉党，那很多朝臣都要受无妄之灾，陛下会想，这些到底是否为阉党，别到最后，伤到的却是朝中正义之士的元气，陛下对你我的信任怕也会大大降低。”
谢迁神色
沉，不再言语。
周经叹道：“你胡闹不要紧，但千万别带上之厚，他可是朝廷的希望，若是让他失去陛下的信任，朝中将来再有
党作
，谁能出来阻挡？”
……
……
谢迁等文官弹劾吏部尚书刘宇和户部尚书刘玑等的事没掀起多大风
，事看起来是被压下，朝廷上下一团和气，但暗地里却激流涌动，好像随时都会
发出来。
处在风
尖的沈溪，保持了安然的姿态，不想牵扯进更多朝争，除了刘瑾这个阉党目外，其余好像跟他没多大关系，无论是谢迁来说项让他参与弹劾，又或者是兵部中对阉党的攻讦，都没有得到他的认同。
到了七月二十五，宣府一片风平静，没有任何战况传到京城，只有沈溪这边对前线局势了若指掌。
这天朱厚照回宫一趟，原本准备在宫市过上一晚，但下午他醒来时张苑奏报，说是钱宁在豹房为朱厚照找来新戏班，朱厚照兴趣盎然，准备天黑前出宫。
刘瑾走后，张苑和钱宁
渐得势。
张苑这会儿志得意满，之前朱厚照说要将他的东厂和锦衣卫权限放出去，现在却没了音讯，而三千营提督之职又落在他手上，集大权于一身，别的太监都在
结他，俨然回到朱厚照刚登基刘瑾未归位时的风光。
虽然三千营主要控制权在张鹤龄和张延龄手中，但两兄弟为了让张苑乖乖听命，给了张苑不少好处，不但为他妻子钱氏准备好住宅，还给了张苑五千两银子安家费。
这会儿张苑已能时不时回去看一下钱氏，张苑开始享受当初刘瑾身居高位时的风光，在京城内有了自己的府邸。
朱厚照睡醒后，正在梳洗，旁边有宫太监伺候。
朱厚照一边洗脸，一边对宫毛手毛脚，宫都惧怕皇帝威严，没一敢吭声，只能任由朱厚照胡作非为。
以前若是皇帝看重，那是大好事，但在当今皇帝这里，很多事都变了味，宫就算是被皇帝临幸，也不会得到高一等的名分，甚至可能会被赶出宫送进豹房做事，甚至失踪不见踪影。
没有宫对朱厚照迎合，在于他这个皇帝连自己的皇后都不
惜，到现在都没圆房合卺，更别说是对这些无名无分的宫了。
朱厚照道：“对了，张公公，之前朕让你和钱宁去找钟夫，现在况如何了？”
张苑本以为自己只是来传个话，没什么大碍，一会儿就可以陪同朱厚照出宫，末了回家跟钱氏一起吃饭，未曾想朱厚照突然问到钟夫的事。
张苑心一沉，暗道：“陛下记不好么？明明只是让钱宁去找寻钟夫下落，什么时候这也变成了我的责任？钟夫到底去了何处，鬼才知道，陛下这是想起来一出便是一出啊！”
“回陛下！”
张苑显得很谨慎，“事一直都由钱千户办理，
婢未曾过问。若陛下想知晓，等回豹房后婢问他便是。”
朱厚照放下手的毛巾，显得很生气：“一天天的都不知你们这些才在做什么，不过是找个，钟夫既为我大明子民，就算离开京城，也不可能飞到爪哇国去，你们手那么大的资源，居然连个都找不到，真是废物！”
张苑胆颤心惊，身体跟着抖个不停，被朱厚照喝斥，他只能俯首站在那儿，恨不能钻进土里去。
朱厚照甩了甩袖子，道：“到了豹房记得提醒朕，让朕亲自问钱宁关于钟夫之事……对了，这几天宣府那边有战况传来吗？朕好像有些子没听到过边关战况了，也不知是胜是败。”
听皇帝岔开话，张苑总算松了气，赶紧道：“回陛下，边关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鞑子应该没什么动静，八成是退了吧！”
朱厚照再度发怒：“鞑子跑了，这算什么狗
好消息？朕要的是大捷！大捷懂吗？前一次大捷就在地方官员糊弄朕，要是这次再不能取得一点像样的成绩，让朕怎么面对天下黎民百姓……”
说到这里，朱厚照发现自己说多了。
关于之前虚报军功之事，虽然朝中根本不算秘密，但明面上，毕竟没捅
窗户纸，朱厚照只是在跟沈溪和刘瑾
谈时，才将这件事挑明。
“算了！”
朱厚照摆摆手，道，“就知道问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得不到答案，朕回找沈尚书问话，你给安排一下……不过今怕是不行，朕还要看戏，明天吧，趁朕休息前，见面的地点别在豹房，有些不体面，就在乾清宫，朕明天上午早些回宫，你记得提醒朕！”
张苑暗暗叫苦，朱厚照让他提醒，不但要提醒询问钱宁关于钟夫之事，来一清早还要叫朱厚照早些回宫，这意味着当晚他很可能留在豹房守夜，没机会跟钱氏团聚。
不过张苑善于寻找机会，试探地问道：“陛下，关于见沈尚书之事，婢今便去传报是否更好些？”
“也行！”
朱厚照打了个哈欠，
神萎靡不振，“那你不用陪朕出宫，去一趟兵部，或者是军事学堂，见到沈尚书后告诉他朕明天要接见，过问前线状况，让他做好准备，对了，朕最近没赏赐过沈家，让内库调拨五千两银子给沈家……”
张苑一听就来气，皇帝出手阔绰，说赏赐就赏赐，一次居然给五千两，这数字让他听了一阵胆寒。
要知道随着萧敬退隐，以及朱厚照与张太后之间出现尖锐矛盾，刘瑾四两拨千斤，主动让张皇后将内库掌管大权到司礼监。如今刘瑾去了宣府，朱厚照点名让张苑负责内库，根据张苑所知，现在内库存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张苑痛心疾首地道：“陛下，赏有功之臣也不是这么个赏法啊！”
朱厚照怒道：“怎么，朕的银子，自己不心疼，你倒替朕心疼不成？按照朕说的话去办！朕不跟你多废话了，朕要去豹房，见过沈尚书后记得回来跟朕通禀，若明朕见不到沈尚书，唯你是问！”
“是！是！”
张苑唯唯诺诺，苦着脸应承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