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文听到铁心源帐篷里有动静了，就赶紧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把滚烫的洗脸水准备好，在这样的一个冷冽的清晨，能用热水洗脸，是一桩很舒服的事
。
当然，如果想更舒服一点，那就来一顿热热的早餐。
铁心源的早餐是小米粥，熬得烂烂的小米和汤已经无法分开，如果放凉，就成了粥冻。
他的胃
很好，一连喝了三碗小米粥，吃了一块饼，两个
蛋，军中的咸菜他很少碰，那会损伤胃的。
“乞遇勃勃的尸体找到了么？”铁心源放下饭碗问尉迟文。
“找到了，就是变得快认不出来了，身体缩成了一团，紧紧的箍在铠甲里面，脖子都没了，四肢也缩短了很多像一个大
球，侍卫们是依靠他身上的铠甲找到他的。
那个叫做扎西的家伙，下的毒很猛烈。”
铁心源点点
道：“既然找到了，就派
送给泽玛，有了乞遇勃勃的尸体，泽玛的身体能恢复的更快一点。”
“铁五爷早上来过，是要问大王，今天能不能进城去清理城池，还说大王如果要堆京观，就要趁早，等尸体和地面冻在一起就不好下手了。”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既然他想更快的去收拾其余的西夏，那就去吧，把这里清理完毕，相国会派来拆除大石城，用这里的石，在十里地之外重新修建一座大石城，这里死太多，不适合住了。”
尉迟文收拾完桌子飞快的朝帐篷外面瞅瞅，然后小声对铁心源道：“王介甫一大早就进城了。”
“哦？死有什么看？”
“听刘攽先生说，王介甫要评估战果，以及评估火炮的杀伤力，然后给宋皇上奏折，把这里的事全盘相告。
许东升认为此事不妥。”
铁心源呵呵笑道：“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只有让那些坐井观天的看到哈密国的强大，他们才会认真的对待留在东京的太后，王后她们，算算
子，再有二十天就是王后生产的子，希望这个胜利的消息能让她放心生产。
开春之后，你就走一遭东京城，接太后和王后世子们回来，如果在那个时候，大宋还没有做出决定，世子成为大宋皇储之事就此作罢。”
尉迟文嘿嘿笑道：“咱们还缺少世子呢，送到那边做什么，有大王为世子开疆拓土，世子到那里都可以登基为皇。”
铁心源哈哈笑道：“仅仅是一场仗，就让你膨胀到了这个地步？”
“刘攽先生说，火炮为战争之神此话丝毫不谬，炮所向之敌吗，在炮下都会成为齑
。
大王，能将卑职开春去东京接太后她们回来的消息告知刘攽先生吗？”
铁心源离开座位，舒展一下手臂道：“也好，让他们帮助那些早点下决心也好。”
散步回来的铁心源开始在重新变暖和的帐篷里处理国事，不知不觉已经上三竿。
直到一
浓郁的焦臭味道传进鼻孔，他才抬起，瞅着面色难看至极的王安石笑道：“先生回来了？”
“大石城中被大火烘烤出来的油覆盖了地面，安石也算是一个有些胆量的，进
城中却战战兢兢，不敢睁大眼睛四处观瞧，唯恐看到更多的间惨事。”
铁心源皱皱眉道：“所以我不会进城去看的，也就看不到你说的间惨事，能够继续保持现在的心境，这样方便我下一次继续如法施为。”
王安石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道：“大王说的极为正确，死掉的敌才是最好的敌，老夫方才有些失态，大王莫往心里去。”
铁心源起身给王安石倒了一杯热茶道：“听说您在大雷音寺与仁宝上师谈论长生之道，颇有心得？”
王安石喝了一热车稳定一下纷
的心神道：“红颜白骨道尽是虚妄，仁宝上师宣佛号，胸中不知为何却满是戾气，即便是善事做尽，恐怕也与西天宝境无缘。”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他死去的师兄萨迦活佛，如果你见过撒迦，就会觉得仁宝上师确实是一代高僧，仁慈的如同真正的佛陀。
在这个世界上，好，善，都是相对的，没有对比，就没有善恶。“
王安石转瞅着帐篷外无尽的荒原喃喃自语道：“这片广袤的大地到底经受了多少伤害，才能孕育出你们这样一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