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看到面带虎斑的武二郎,目光不由一闪,昂起
用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他,笑赞道:“好魁梧的个子,怪不得是虎神的子孙。我是花苗的族长阿依苏荔,你就叫我苏荔好了。”
武二郎咧开大嘴,“我叫武二郎,你叫我武二好了。”
苏荔笑道:“白武族离开南荒已经很久了,难得你还记得回家的路。”
武二郎叽哩咕噜说出一串南荒蛮语,引得苏荔眉开眼笑。看到武二郎一脸勤勉忠厚的表,程宗扬打鼻孔里都冷笑出来。这厮一路好吃懒做,偷
耍滑,劣迹斑斑,这会儿摆出这副嘴脸,也不怕雷劈了他。
不知武二郎说了句什么,苏荔笑得花枝颤,最后朝众
道:“这里离崖已经不远,山崖上有我的族
,大家有力气的,就攀着绳子上去,马匹用绳索系上来。”
好,这有什么不好的,谁也不想拐回去再走回路,大伙都是千
万愿。当即苏荔先攀绳而上,吴战威按老规矩打
,这次却被武二郎一把拽住。
程宗扬讶道:“武二,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一路上,你什么时候打过,开过路,砍过一片树叶?”
武二郎哼哼两声,挤开吴战威,抓住绳索就往上攀。等他攀上丈许,程宗扬两手拢在嘴旁,高声道:“武二!快儿!一会儿就看不见家白光光的大腿了!”
武二郎一个踉舱,险些从绳上栽下来。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下来打扁程宗扬的臭嘴,最后还是决定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也不回地朝上攀去。
程宗扬道:“花苗的族长怎么戴个金蝎子?”
祁远道:“花苗原来就叫花蝎,据说她们的祖先原本是天,跟一只天蝎成了夫妻,才有了花苗这一支。南荒
也不都是天生孤僻,花苗跟白夷就极好客。嘿嘿,花苗的
比男
势大,说不定这族长会看中了武二郎,招他当个上门
婿。”
程宗扬笑道:“哪还不快,别让武二五迷三道,把咱们白湖商馆的脸面都丢到南荒来。”
那些护卫身手矫健,这会儿绝路逢生,鼓足力气攀上山崖。程宗扬怕后面没有好手压阵,示意凝羽留在后面,自己跟着攀了上去。
饶是程宗扬已经有了内功根基,这二十多米的长索爬上来,也累得几乎浑身脱力。武二郎倒好,跟苏荔笑语晏晏,连一根手指都不伸过来。
一只手伸来,拉起程宗扬。那是个年轻的花苗汉子,他古铜般的脸上露出笑意,指了指自己道:“卡瓦。”
程宗扬也指了指自己,“程宗扬。”
卡瓦笑着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在崖下看着是晴天,崖上又是另一番光景。比山下更巨大的参天大树连成一片,将光线隔绝在外,形成一片幽暗的森林。那根长绳就系在一棵树上,几名悍的花苗汉子守在旁边。
上来前程宗扬心里一直在嘀咕,花苗的男子会不会跟蛇彝一样,都是些牛
半蝎的怪物,这时才明白花苗为什么好客。
那些花苗汉子和普通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区别,皮肤有着古铜的亮色,手脚粗长,脸颊和手臂上都刺着纹身,赤足葛衣,腰间带着厚背砍刀,长相还颇为英俊。这样的外表,当然不会被外来的行商视为异类。
那些花苗汉子后面还跟着一群苗。她们穿着色彩鲜艳的筒裙,戴着华丽的银饰。她们一个个皮肤雪白,身材婀娜多姿,对眼前这些陌生
毫不避讳,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笑意。
那些花枝招展的苗中间,有两名少
分外引
注目。她们一个十七、八岁,另一个十五、六岁,不但衣饰比周围的苗
更加
致,相貌也极为出色。她们筒状的褶裙是鲜明的宝蓝和鹅黄色,长及膝盖,裙摆缀着孔雀的翎毛,短短的衣袖及肘而止,露出雪藕似的小腿和手臂。
年长的少身段略高,睫毛弯长而浓密,她微微低着
,白美的脖颈中戴着一串红珊瑚磨制成的珠链。另一个少
显得更加顽皮,她白净的脚踝上挂着一串银制的小铃,不时用脚趾去踩
丛间的虫蚁,发出细碎的铃声,一边用明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程宗扬,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两名花苗少中间是一个身材娇小的
子。那
子穿着金丝刺绣的红裙,裙摆一直垂到脚踩。与周围赤足的苗
不同,她是唯一一个穿着鞋子的,脸上还罩着一层洁白的面纱。乌亮的发髻上围着一圈白茸茸的狐毛,
致中充满了神秘的风
。她
颈低垂,在那些娇美的苗
簇拥下,宛如一颗柔润的明珠。光彩虽不夺目,却没有谁能掩盖住她的光泽。
年幼的少一只眼朝程宗扬眨了眨,悄悄摊开手,红白的掌心中,露出一只毛茸茸的蜘蛛,然后趁旁边的少
转身说话的时候,把蜘蛛丢到她短裙内。
年长的少惊叫一声,两手伸到裙下,弓着腰,在腿间拨弄。她裙子本来就短,这时急切地拉起裙子,露出两截雪白的大腿。年幼的少
天真地说道:“好大一只蜘蛛呢,阿姊,我来帮你。”
说着她揭开年长少宝蓝色的筒裙,把她白
的双腿完全
露出来。年长的少
背对着程宗扬,弯着腰,圆润的
部向上翘起,掀开的裙子几乎能看到雪白的
。穿着鹅黄筒裙的少
朝程宗扬眨眨眼,故意分开年长少
的大腿,示意程宗扬朝她腿间看去。
苏荔喝了一声,“阿夕!”
年幼的少嘟起嘴,悻悻放开阿姊的筒裙,把那只蜘蛛抓出来,一脚踩死。
程宗扬像是被呛住一样狼狈地咳嗽起来。这花苗少的举动太大胆了,把他都吓了一跳。
商队的汉子络绎攀上断崖,祁远也跟了上来,他这一趟累得够呛,松开绳索两臂还抖个不停。
“不行了……后面的……都攀不上来……拿绳子拖吧……”
包括几名隶和云苍峰在内,剩下七八个体弱的还在下面,凭自己的力气怎么也攀不上来。他们把绳索缠在腰上,那些花苗汉子一同用力,把
拖到崖上。
祁远躺在地上喘着气,看到那名戴着面纱的少,不由“咦”了一声。
程宗扬道:“她们是做什么的?”
“那是新娘……旁边两个是陪嫁的姑娘。”
祁远道:“咱们倒赶得巧,遇上花苗送亲的队伍。”
程宗扬看了一眼娇笑的阿依苏荔,“连族长都亲自出面送亲,这新娘身分不一般吧。”
祁远嘿嘿笑了两声,“花苗子多
。老祁当年去花苗,正赶上她们正月的歌节,没成亲的男男
就在山上唱歌,看中了就一起钻进树林,做成好事。可惜老祁的嗓子不成,当年我有个伙计,就唱成了一对,临走的时候那
一直跟出几十里,哭得跟泪
似的。”
说着祁远自失地一笑,“就为这事,咱们好几年没敢去花苗。”
绳索磨在山崖边上,发出吱吱的响声。那绳子本身的分量就不轻,加上更显沉重,五、六名花苗汉子花了半个时辰,才拖上来两个
三匹马。想到下面还有三、四十匹骡马,就算拖到天黑也拖不完。那绳索虽然粗,却是平常的麻绳,在崖侧拖拽几趟,已经开始磨损。
谢艺在旁看着,眼见一名花苗汉子力气不济,上前解上的水囊,将水浇在绳上,然后挽住绳索帮花苗一起拉。其余能攀到山的几个,都不比程宗扬好多少,唯一称得上龙
虎猛的武二郎这会儿洗得香
的,仿佛跟苏荔有说不完的话,让
看着眼里心里一块儿往外冒火。
忽然程宗扬一拍脑袋,“老吴!砍段树来!要这么长,这么粗的,越圆越好!易彪,你背的兵刃呢?捡一根铁矛,两柄铁叉来。越结实越好!”
吴战威朝掌心唾了几,拎着刀进了森林,不多时按着程宗扬的吩咐砍了一段树
来。
按程宗扬的指,易彪拣出一根矿铁打制的长矛,竖着从树中心穿过,然后把两柄铁叉尾部斜着固定在岩石间。程宗扬剥去树皮,在树
上刻出凹槽,然后将铁矛架在铁又两
中间,手一推,木
辕挽转动起来。
众都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摆弄这些做什么。那两名花苗少
踮着脚尖朝这边张望,连那个戴着面纱的
子也悄悄抬起
。
“把绳子搭到上面!”
卡瓦将信将疑地把绳索搭在木的凹槽间,微微一扯,脸上顿时露出狂喜的表
。商队的汉子都明白过来,一个个朝程宗扬伸出大拇指。卡瓦用蛮语向族
解说刚才的感觉,那些花苗汉子仍有些不信。
卡瓦脆把他们都拉过来,
流扯动绳索,那些花苗汉子才醒悟到其中的不同,看向程宗扬的目光也变得崇慕起来。
这倒使程宗扬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简陋的滑,祁远他们肯定都知道,只不过一时没有想到而已,倒让自己拣了个便宜。
面纱水一样滑下,那子悄然垂下弯长的玉颈。谢艺看着那
辕挽转动的木
,眼神却仿佛飘到别处,透出无尽的沧桑。那一瞬间,他似乎已经是个老
。
请续看《六朝清羽记》五
第五集
【简介】
南荒子柔媚可喜、热
奔放,但南荒的气候却更胜毒蛇猛兽,想在南荒活下去,就得比天候更狠更毒,一针立死的鬼面蜂、借腹产卵的
蛛,这美丽又狠毒的丛林一一地吞噬着程宗扬一行
……
好不容易来到熊耳铺,云式商会安排下的向导竟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货色,左闪秦桧右躲吴三桂,最后拣来一个朱八八,朱八八这胡吹大气的糟老,真能平安稳带领众
抵达白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