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措,磨蹭什麽,还不快去准备!”扎西阿爸撩开布帘走进屋堂,对扎西朗措厉声喝道,“我们先去马棚拉马,你快点跟来。”那身喜庆的长袖皮袍换成了简单方便的短袖皮袍,脖颈的硕大饰物一应取下,前胸後背和腰部都穿戴了粗陋的褐色皮甲。腰间挎著大刀,背上背著弓箭,剽悍中透出几分凶煞。跟在他身後的扎西次仁和扎西泽仁也都是同样的装扮。
“是,阿爸。”扎西朗措拍拍罗朱的
,对她安抚地笑了笑,便
也不回地朝西屋的储物室跑去。
“朗措──”罗朱心
突跳,伸手抓他,却抓了个空。
送亲的队伍以新娘舅舅在内的六个青壮男
并赶来参加婚礼的旺毕曲姆全都在扎西家脱去累赘的装饰,将身上的袍子捆紧,挎刀背箭,随著扎西阿爸一道走了出去。他们所在的村落与纳木阿村同属一个领主,面对
侵的敌
,都有参战的义务。
“阿妮子,快跟我过来。”扎西阿妈牵著德央,上前抓住还在发呆的罗朱迈出大门往牛棚疾步走去。新娘子已经从北屋婚房里走了出来,扶著扎西阿祖尾随在後。格桑卓玛和旺毕曲姆匆匆告别後,也牵著格荣和多荣径直跟了过来。
“阿姆,朗措……朗措不是兵士啊!”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扎西阿妈扯著往牛棚跑,罗朱担心地扭
回望。
“阿妮子,在我们这儿只要领主吹响作战的集结号角,十几个村子里的青壮男
都得拿起武器参战。老
、
和小孩就寻个地方躲好,免得被偷袭的敌
找到,拖男
的後腿。”扎西阿妈的眉
皱得紧紧的,眼底
处是浓浓的担忧和愤慨,“格拉多荣领主的领地与我们相邻,他凶残好斗,时时想著侵占我们领主的土地和财产。过年时就曾偷袭过一次,被领主打得惨败。我们好不容易才过了大半年的平稳
子,没想到他会在今天又来袭击。”
“我阿爸和阿兄都是顶尖的勇猛,一定会杀光敌
平安回来的。”德央甩开扎西阿妈的手,在前面倒退著走。骄傲地对众
挺起胸脯,用力拍了拍,豪气
云地说道,“等我再长两岁,我就可以和阿爸阿兄们一起上战场为领主杀敌,成为一个顶尖的男
。”
“我们也是!”两个双胞胎男孩不甘示弱地挣开格桑卓玛的手,也蹦跳著狂拍胸脯道,“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像阿兄们一样受到姑娘们
慕的。”
“再长两年,你们也不过十二三岁,离顶尖男
的还远著呢,哪儿来的姑娘
慕?”扎西阿祖被三个男孩的豪言童语逗笑了,浑浊温和的眼中溢出对孙子的宠
,“还是先跟著你们阿爸和阿兄学好本事,长个四五年再说。”
扎西阿祖的一席话逗笑了所有
,紧张恐慌的气氛倏地消褪不少。这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不时有一道剽悍的身影策马从身边掠过,往远处的山腰汇聚,这当中也包括了她们家的男
,笑声突地又变成压抑的沈默。
等大家默然走到牛棚时,格桑卓玛才甩甩
,故作轻快地笑道:“阿爸阿兄们是顶尖的男
,旺毕曲姆经常在外闯
,也是顶尖的男
。我看阿嫂的舅舅和几个送亲的小夥个个勇猛剽悍,肯定也是顶尖的男
,他们都不用我们瞎担心。阿妈,我们快躲起来,别让他们担心,拖他们的後腿。”
“卓玛说得对。”扎西阿妈定定,拉了拉嘴角,使劲握了握罗朱的手以示安慰,便和格桑卓玛一起将牛棚角落里堆积的
刨开,露出个一米见方的石板。当把石板挪开後,霍然露出个仅供一
钻
的窄小地窖
。
扎西阿妈对新娶的媳
喊道:“德珍,快扶阿祖躲进来。”
新娘子达瓦德珍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扶著扎西阿祖慢慢下了地窖,接著是三个小男孩。
站在地窖
,罗朱的脑子里还是空茫茫的,没法子正常运转。
自己咋就突然成了地道战里躲
本鬼子的老百姓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