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九哥的意思,是愿意让我继续留在津海卫了?”
谢翊道:“朕还要想想。”
许莼却知道他这已是十分松动了,连忙乖巧地挨过去攀着谢翊脖子,吻上了谢翊薄唇上,两吻了一回,谢翊才笑着道:“去洗洗吧,恐怕一会儿水要凉,你这也站了一
了,这一身的酒味。”
许莼知道谢翊好洁,今确实喝了不少酒,虽则内侍已捧了菊花茶水让他漱
过,刚又喝了两杯茶,但身上估计酒味仍有,便连忙起身往侧厢房里间去。
果然里有浴桶里盛满了热水,里
有着艾
紫苏包,想来是端午虽过,仍取艾
芳香驱邪之益处。便解了衣衫哗哗哗走进木桶里全身浸泡进去,只觉得水里香气扑鼻,身上暖洋洋的,酒意又慢慢涌上来,他趴在木桶沿边,慢慢又有些眼皮沉重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走到他后边,拿了水瓢替他加了点热水,他只以为是五福他们,也只闭着眼睛先打盹。任由那
替他解了发髻,然后用水瓢淋湿了,揉上了澡豆,替他慢慢按摩着
皮
发,又慢慢揉着他的脑门。
这太让舒适了,他越发困意浓重,舒服得哼哼了两声。
揉了一盏茶功夫,许莼闭着眼睛感觉到发也清洗
净了,然后那按摩的手慢慢往下,却在他肩膀伤疤处慢慢摩挲着。
他忽然陡然一惊,伸手去捂住那伤疤,抬眼去看,却看到原来正是谢翊站在他后,袖子卷了起来,看着他带了些忧虑:“这伤疤还疼?”
许莼十分不好意思:“不疼的,是吓了一跳,我以为是五福他们。九哥您怎么替我洗呢,我不知道是九哥,倒好生受用了一回。”
谢翊道:“水要凉了,先起来,困的话到里边榻上睡安稳些。”
许莼连忙起身,抖擞一边拉了布巾胡
擦着一边道:“九哥,我服侍您!”
谢翊道:“你这一天都打了几次瞌睡了,服侍什么。你这是伤了元气,气虚了,该好好养着的。歇着吧,咱们赏赏花喝喝茶就好。”
许莼道:“我刚睡过了,现在着呢。”他衣裳也不披,只紧紧跟着谢翊走着拐进了内间,果然软榻上铺着
美丝褥,熏得
香。
他直接就扑上了床去,任由那丝滑微凉的被面包裹着全身肌肤,舒服地又叹息了一声,躺着翻过身来对着谢翊笑:“九哥,我真的不困了,让我服侍您。”
一侧玻璃窗外熙光煦煦,其实已是午后,阳光落在矫健年轻充满活力的身躯上,他昨就已注意到了,许莼行军应该吃了不少苦,大概也是正扯条长高的时候,浑身原本那点贵公子养尊处优养着的肥
都消失了,剩下的都是结实肌
,但也因此线条更紧致优美了。
谢翊眸色转,慢慢自己解了衣带:“准你侍君一次。”
第73章 订单
这次侍奉皇上, 许莼十分用心,最后连晚膳都是胡着在莲池旁吃的。两
一边钓鱼一边烤鱼,鱼没钓上来几只, 烤鹿
鹿血糕倒是吃了一肚子。
谢翊本是觉得他伤了元气, 该补补根本, 这才吩咐送些滋补的膳食。却没想到御膳房送了新鲜鹿来烤,烤着是好吃了, 晚上许莼便嚷着热,
抖擞只厮磨歪缠着谢翊到
夜才
疲力尽睡了。
睡前一天明月,醒来满堂清风。
谢翊清早起身上朝时, 看许莼仍然大咧咧趴在榻上, 侧脸埋在软枕里兀自沉睡。一只手臂抱着柔软的圆枕, 一只腿仍然十分不老实地伸在薄被外, 腿肚子直至脚背脚趾线条削瘦白皙,谢翊忍不住伸手握住他脚踝,轻轻放回被内。
天气实在太暖和了, 许莼年岁轻火力壮,又是大动了一场,自然觉得热, 睡沉了就开始蹬被子。谢翊拉回来盖好,反复一晚上数次。许莼倒是懵然不觉, 睡得猪一样沉。
谢翊想着也知道他这晨昏颠倒来的
恐怕一时半会调不过来,但又心疼他睡不足, 没让内侍们吵醒他, 自起身出去上朝了。
中午回岁羽殿, 却知道许莼起身就已出宫回国公府去了, 知道他出征半年, 家里必定牵挂,昨晚本也没打算留他,只想着煮茶给他解了酒赏了花,让他带着御题的匾额回去,国公夫想来也高兴,结果年轻
贪欢,硬是磨了一晚。
待到傍晚,许莼又兴兴进了宫来,谢翊正在批折子,他进了书房看到谢翊立刻从袖里掏了信出来扬眉笑道:“九哥九哥!我带了贺兰小姐的信来了,快来看信!”说着迫不及待展开放在案上给谢翊看。
谢翊低去看了眼:“看来在琴狮国生意还不错?”
许莼扬眉道:“是啊!宝芝姐姐甚至参加了王的宴会,拜见了
王!您看,宝芝姐竟然还会画画!她画了好多琴狮国的场景,宴会的,赛马的,打猎的,可有意思了。订单供不应求,不仅仅
彩瓷,连
子成衣、手帕、水墨画、工笔画都很受欢迎。订货的订单都拿满了,尤其是参加
王宴会时她穿的那套绸缎绣花的裙子,许多琴狮国的贵
指名了就要这个样式呢!”
他喜气洋洋道:“那一船货物的一共卖了百万磅银币之巨,除去利润分成也很惊了。然后还收了不少定金,因此宝芝姐姐先命
送信和订单回来,让我娘先准备招绣娘、绸缎等等的采办。然后那边她用银币先在琴狮国订制采购一些船、武器和机器,到时候跟着船一起回来,再把我们做好的货拉走,这样就可缩短中转的时间,用最短的时间换来更多的货物了!”
他打开后边的一张单子给谢翊看,双眼晶亮:“九哥您看!订制了穹甲巡洋大船一艘!二十一万磅!真的是贵!但是若是用我们的银子去买,就更贵了!说是本来想订三艘,但是钱不够,先弄一艘回来给咱们看,说不准自己就能做出来呢。另外鱼雷猎船三艘,航海驳船二艘,另有些蒸汽发动机、新式纺织机器、鱼雷等,目前已花了六十万英镑在船械上了,有些有现货,有些需要时间。”
许莼脸上一激动,便生了些红,因着说急了,喉咙也微痒咳嗽着。谢翊从案上将自己的茶递给他:“确实是好消息。看过你爹娘了?是朕不该了,你离家半年,你家
定也挂念你,昨晚不该留你。”
许莼接过茶杯喝了几,只觉得谢翊喝的茶有些苦,但果然没有咳嗽了,嘿嘿一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长天哥昨天给我娘都说了,我一切都好的。我今天回家,我娘开心得掉眼泪,我爹看到那匾乐得不行,立刻安排
挂祠堂去了!”
“我娘给说先君后亲,皇上必定是最挂念我的,让我好生服侍皇上,家里一切有她,叫我不必挂念,再抽空去拜望下恩师。她忙得很,可能马上就得去浙地一次,招些绣娘回来。只那采办的事,她觉得既有了订单,开厂子更划算些,比直接采办订制的好,想开厂子在津海,如此出海也方便。”
他看向谢翊,两眼渴望:“九哥,九哥,就让我继续留津海吧。”
谢翊道:“昨儿才和朕提,今儿就非要朕许了。再没这么不讲道理的。你先写一下吧,你想开的机器局、船厂,还有你想要放债券的银庄,你想要行的屯田,你都先分别拟个折子来,把具体想怎么做,利弊都得写清楚了。朕先看过,还得找内阁们商量商量。”
许莼立刻抖擞身子坐直:“我自己已写了一些的!等我一会儿润色润色,很快就能给九哥递折子上来。”
谢翊道:“那朕等着。”
许莼却满心想要立时写出来,一边抬:“九哥用了晚膳没?我陪九哥用膳。”
谢翊道:“你连早膳都没用过吧?五福说叫你不起,起来了又随便吃了点心就出宫去了。总这么三餐不定时,于养生不妥,你若是想要离了朕身边,总得先把自己身子看重些,否则教朕如何放心让你自己随意折腾?”
许莼立刻乖乖正襟危坐:“九哥,我今儿就是太累了,而且确实不饿。今后我一定三餐都让他们提醒着吃,不信您可以让定海盯着。”
谢翊一边命传膳道:“哄朕的时候都是满嘴甜言蜜语什么都敢许诺,真到了关键时刻就满脑子义气赚钱,把朕都抛脑后了。”
许莼听出这里一丝酸意来,嘻嘻笑着起身转过谢翊身边,挨着谢翊坐下:“九哥,我知道九哥心疼我。我这不是着急给九哥分忧么?我有分寸的,您看我昨晚服侍得努力份上,再多多纵着我些。”
谢翊唇边微微一翘:“不必,你陪你爹娘吧,朕也忙得很,见到你平安,朕已安心了。昨本来就该放你回去的,是你非要缠着朕。”
许莼嘻嘻笑着:“难道九哥不喜欢吗?我心里紧着九哥呢,九哥待我心如何,我自都知道的。”
他伸手过去拢着谢翊的手臂,笑吟吟悄声道:“九哥,我问了冬海,这事虽说要节制养生,但总憋着也不好,再说我陪九哥的子太少了,让我多陪陪您吧。昨儿明明九哥也喜欢。”他眼睛一转:“若是九哥不留我,那也算了,我先想想这折子怎么写,明儿去见沈先生也有个底稿给他参详参详。”
谢翊看他那跃跃欲试急着写折子的样子,若是晚上放他闲了,恐怕又去挑灯熬夜写折子,不但伤眼睛,也影响休息,肝腑不得歇,气血难继,倒不如拘着他先上床安歇了,再哄一哄让他没时间熬夜的好,便道:“吃了晚膳再说。”
许莼看他气松动,只以为他准了,满心欢喜,起身便去洗手脱外袍,因着连逢喜事,眉间眼梢全是笑容,一边解着腰间的玉佩一边道:“今儿还抽空见了下侬世子,和他说了他弟弟进京的事,他说夷馆那边也已通知他了,他如今心里有底,也不怕了,正打算去呢。”